金枝不管那些,仰起头质问他:“为何还要扣着我?”
她脸颊涨得通红,眼神里尽数是困惑愤怒。
朔绛被那愤怒所击中。
他抬首,淡淡道:“金娘子莫非忘了?你还没有洗脱嫌疑。”
他可以将金枝从掖庭中放出来,却无法容忍她离开他的控制。
金枝闻言如梦初醒,垂下头去。
是了。
可她很快抬头:“我什么都不会,无法成为女官,还请送我去掖庭。”
朔绛挑眉,居高临下打量着她:“天子之言,重于九鼎。”
金枝心里瞬间涌上失望、悲伤,想到一宫之隔就是广阔天地,她气急,给了朔绛一拳。
朔绛没有半点退缩,接了那一拳。
六月暖阳的光芒映照进他的眼眸,给瞳孔染上一层金色的微光,让他眼中情绪晦涩难辨。
“哗啦”后头的侍卫们立刻举起了刀剑,警觉将刀尖对着金枝。
角楼上有人将弓拉得饱满。
单等着官家下令就诛杀这名以下犯上的犯人。
可是金枝混不在意。
她只恨恨盯着朔绛,恨不得他能给个痛快。
朔绛眼中光彩消逝,他挥挥手。
示意侍卫们放下刀剑。
金枝气得拂袖而去。
朔绛站在甬道上,看着她的背影,胸口有一丝闷。
福宁宫是本朝官家起居之处。
金枝抱着包袱往内押班报到。
天子身边有六部、六司、六典伺候衣食起居,司工负责宫内大小物件的修缮活计。
金枝的头是一名唤做桃娘的宫娥,她掌管着六司。
桃娘今年四五十岁,是原来楚地的老宫女,姿容端雅。
她看见金枝不过冷淡颔首:“以后福宁宫的司工便由你负责。”
金枝点点头。
金枝被排在一间耳房里。
虽然又偏又僻,好处是没有其他宫娥,这也是六司们的特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