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月明说到做到,自己穿了衣服,避开两个丫鬟独自去了小溪边散步,却不料和站在密林入口的陆停迎面撞上。
千防万防,没想到在这里猝不及防撞上了。
温月明开始认真思考,这运气是不是回长安后要去庙里拜拜。
“娘娘怎么在这里。”陆停脚步一顿,随后朝着她走来,笑说道。
温月明拢了拢披风,笑问道:“殿下怎么不在营帐内养伤。”
“来逛逛,正准备回去。”
陆停并未靠得太近,只是站在一个不远不近的地方,眸光落在她身上,难得的平静。
“是该多走动。”温月明颔首,冷冷淡淡地回道,正准备离开时,突然停在远处,“哪来的血腥味。”
陆停垂眸,嘴角微微勾起,笑说着:“刚才世子带人去山里打了不少猎物,大概是后方还未处理干净今日猎物的内脏。”
温月明心中疑惑,风中萦绕不去的血腥味,闻久了便有些恶心。
“谢苕何时有这么好的本事,这味道可不是一两只兔子狍子能有的。”她喃喃自语。
“孤以为娘娘养在深闺,不曾想还懂这些。”
陆停脸色还未恢复血色,唇角微微弯起,一笑起来眼尾下垂,落下一簇簇阴影,在河谷横风中,衣角翻飞,是再淡定不过的温和模样。
温月明被人略去几分心神,但很快又回过神来,镇定解释道:“平日里爱和哥哥一起去打猎,这才知道一些。”
“娘娘箭法确实厉害。”陆停狭长上扬的凤眼注视着温月明,蓦得让人多了几丝深情的错觉。
陆停的一双眼格外的好看,若是满心满眼都是你时,就像大漠深处的流沙,顷刻就能把人淹没。
温月明嘴角微微抿起,那种若有若无的试探,点到为止的对话,总能轻而易举令人警惕,却又忍不住跟着他一起试探。
若非程求知一力保证,她当真要开始怀疑面前之人到底有没有失忆。
陆停见人露出抗拒之色,很快便收回试探的触角,另起话头说道:“听说世子是打了一只雄鹿,正在和随从分鹿血。”
他指了指身后的一大片密林,朝着右边的位置说道:“后厨就在那里,他们应该是在那个山坡上,顺着风,娘娘才觉得味道大。”
温月明先一步移开视线,看向那片茂密葱郁的树林,眯了眯杨,嘴里却是说道:“原来如此,那看来晚上伙食不错。”
陆停含笑点头:“起风了,我送娘娘回去吧。”
空中那味道越来越浓,温月明不愿多呆,只好转身离开。
她目光一凝,看到落在自己前面的——陆停的身影,眯了眯眼。
“你的披风不是脏了吗?”她扭头,打量着他身上的玄色大氅。
陆停一愣,嘴角微微抿起,镇定解释道:“当时只是染了茶水,后来穿着越穿越冷,便收了起来,白日里远兴烘干了。”
一条厚皮大氅一个白日就能用手炉烘干?!
温月明手指扣兔毛长袖笼上的细绒,斜眼看他:“那想来远兴白日里必定辛苦。”
陆停脸不红心不跳,颔首,接了话来:“确实辛苦。”
温月明半信半疑,打量着这件披风,又至外面一圈的山水树林中扫过,冷不丁凑过去闻了闻。
确实只有一股茶水味。
她蹙眉,站直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