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氏笑了:“道长有话就直说吧。”
道长这才像是下定了决心,蹙着眉凑近许氏,道:“夫人那小女儿,贫尼看着有些奇怪……”
许氏眼皮一跳,古怪地看着她:“妤儿哪里奇怪了?”
道长犹豫了下:“纪三小姐面容中带着凶相,命格怕是有克身边亲近之人之相。”
许氏听着这话太耳熟了,这简直就是和当年安国寺的道长所言一模一样,她虽然也求神拜佛,常去寺庙供奉,可不代表会相信自己所生的女儿会是这样。
她当即就皱起了眉,板着脸道:“道长胡说些什么呢?”
道长竖起手掌“阿弥陀佛”一声,摇了摇头:“出家人不打诳语,夫人倒是可以想想,从前带着二小姐来过凌香寺多少回,怎么回回都无事,偏偏三小姐一回来就碰巧遇上山贼呢?”
许氏更觉可笑了,这世上哪没有一个巧合,可若要把这巧合怪罪到女儿身上,那就可是无稽之谈了。
明明是那山贼胆大行凶,却能扯到小姑娘的命格身上。
许氏立刻燃起不悦,二话不说叫来下人,张口送客将道长赶了出去。
无论是十多年前安国寺的道长所言,还是如今凌香寺的道长所言,许氏都是不相信的,比起这虚无缥缈的命理,她更相信自己的女儿。
可在那日之后,许氏却觉得府中越来越奇怪,没过多久侯爷也生病了,总是胸口痛不舒服,叫了郎中诊治却看不出来个所以然,纪姝也大病一场,感染了风寒,在床榻上躺了许久。
许氏心生疑虑,不得不想起那日凌香寺道长所言,跟丈夫商量:“也不知是巧合还是怎的,那道长和当年安国寺的道长所言,简直是一模一样。”
侯爷病弱地斜倚在床上,也是沉思了许久,突然道:“妤儿当初被那姜家女带到了南方去,是不是没过几年也病死了?后来她被一户人家收养,那养母也意外身亡?”
侯爷将这话一说,许氏不禁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这也太巧合了,她不由得蹙起了眉头:“难不成这命理之言,是真的?”
侯爷又是一阵深思,良久吐气道:“真的假的也难说,只是这是那道长说出来的,你不如再将她请来府中仔细问问,若是真的,可也有个解法才好。”
许氏点点头,也盼着那道长也说实一些,这玄虚之事弄得她心头不安,好好的女儿也让她看着不对劲了。
几日之后,许氏又将道长请来了府上。
给她讲了纪家近日的奇怪之事,那道长却故弄玄虚地摇了摇头:“这还不止。”
许氏吓了一跳:“这还不止?”家中已经发生这么多事了,还要如何?
道长点头道:“若是再不想个办法压住三小姐的命格,怕是她自己都难以保全。”
听到会损伤女儿,许氏也不由得起了精神,问道:“那要如何?如何才能压住这命格?”
她想着小时候将她送去了寺庙养着,问道:“难道还要送她去寺庙吗?”
道长摇摇头:“那时三小姐还小,寺庙暂且还压得下,现在三小姐已经及笄,就算是送到寺庙怕也是压不住了。”
许氏心头一跳,急得快哭出来,这也不行那也不行,若是可以她宁愿伤害的是她自己,也不要伤害女儿。
“那要如何?道长可有方法?”
“这个么……也不是没有。”道长低头沉思了会儿,对她道:“三小姐的命格比寻常人硬些,若想要压住这命格,只需找一个比她命格还要硬的人即可。”
“比妤儿命格还要硬的人……”许氏下意识重复了一遍她的话,什么样的人会比她的命格还要硬呢?
道长不多言,很快要了一张纸,挥笔在上面写下了几行字,“这是能压住三小姐命格之人的生辰八字,贫尼测算过了,这八字够硬,一定可以压得下三小姐的命,夫人只需根据这个生辰八字寻人即可。”
许氏接过八字一扫,忽然涌起了想法,这八字既然这么硬,那必定是个男子的,若是寻到了这个男子,是不是就要把女儿嫁过去了……
可她才刚找回女儿没多久,女儿也才刚及笄,她还想着多留些日子在她身边,为她仔仔细细地挑选门亲事,哪能这么随意就根据一副八字嫁出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