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等他杀上门。”穆遥笑道,“如此案子也不必审,必叫朱相大人当廷挂了冠。”
田世铭一笑即敛,“今日我来同你见一面,这就回冀北了。”
“秦观允了?”
“他不允我能走得了吗?”田世铭冷笑,“我向他示好多日,那厮一直吊着我。今日近午突然松口,叫我早回冀北,同兄弟们过年——说来还得多谢你。”
穆遥一笑,“想是那位老祖宗听说我要同齐聿结亲,朱青庐大势已去,留你无意,不如与你做个人情,故尔放你回去。”
田世铭沉吟一时,“我一回冀北,便秘密安排,趁年节让前卫往京畿驻扎——”
“来年春时?”
“是。”田世铭点一下头,“秦观谗言欺君。清君侧实乃我辈之责。”
穆遥摇头,“陛下年事已高,禅位再寻常不过。是新君容不得秦观,与我等无关。”
皇帝五十有余,六十不足,虽然不算年轻,实在也不是老得要禅位。田世铭皱眉,“当今太子爷可是管老祖宗叫干爹的人,你当真想清楚了?”
“谁说新君一定是太子?”
田世铭沉默一时,忽然笑起来,“上了你的贼船。我一时竟难以置信,一开始原是想同你一块弄死一个老太监——如今我这是在做什么?”
穆遥哈哈大笑。
二人笑一时,田世铭道,“西州在京畿可有地土庄园?越大越好,最好地广人稀,储藏丰富。”
“有。”穆遥点头,“郊亭以北是我家第一处封地,圣祖立朝时封与西州,西州不事耕种,早已做了草场。要说地广人稀,无处可比。”
“那敢情好,我有大用——”
“不行。”
二人循声回头,帷幕一掀,齐聿转出来。田世铭一跳三尺高,“这个小书房都能来听壁脚了?王府关防什么时候稀松成这副鬼样?”
穆遥后知后觉又是玉牌招的,尴尬一笑,“是齐聿,又不是外人。”便向他招手,“过来。”
齐聿原是板着脸,闻言瞬间柔和,仍向田世铭道,“你把你那前卫塞在穆遥庄子里,叫秦观或是陛下察觉,穆遥的性命安危,你负得了责?”
田世铭吃一惊,“你怎么知道我要庄子来安置前卫?”
齐聿慢慢走到穆遥身边,挨着她坐下。穆遥往他足上看一眼,“不疼了?”
齐聿神色立时柔和,“我就是崴着一下,睡一觉已经无事了。”复又续道,“穆遥,你不能把庄子给他用。非但不能给他,你明日还要上书,请陛下收回京畿庄园。”
田世铭一惊,“齐聿,你疯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