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她现在在哪里,是不是安好。
他受伤的那一瞬间,脑子里面一片空茫,隔了许久想起来的人是秦月。
他想起来那个他失约了的夜晚,也想起来很多个错过的回应。
只是,已经过去的事情,无法重来了。
就算他现在悔悟,就算他现在忏悔,一切也没有办法重头来过。
那时候容莺在鹤城说的话就仿佛一语成谶一般,她说,你会有后悔的那一天。你后悔的那天便会发现,一切都不可能挽回,到时候就算你用性命去换,也换不到一次重来的机会。
他强迫自己不去想,背后的疼痛却让他又想起秦月小产的时候,那时候她一定比他更痛千万倍。
他想去找她,可又害怕见到她,太多的亏欠让他无地自容。
亏欠多到让他感觉自己已经无法弥补,似乎只有如容昀所说那样,各自分开才是最好的。
他感觉到头疼,在寒风中,似乎冷得让他都打起了寒颤。
雪花飞扬,周遭安静得只剩下了马蹄走在路上的声响,而远处有鞭炮喜庆炸开的热闹。
进到了营中,容昭从马上下来。
两旁亲卫上前来,先说了北狄皇帝刘鲧的情形:“刘鲧到现在什么都还没说,但他也不着急,昨天晚上还让我们送了许多饭菜进去。”
“毕竟是皇帝,应当是有几分镇静的。”容昭紧了一下身上的大氅,“现在去见他。”
亲卫应下来,一行人便往看押着刘鲧的帐篷过去了。
帐篷中,北狄皇帝刘鲧正在床榻上呼呼大睡。
听见了声响,刘鲧懒散地睁开眼睛,见是容昭进来,便只笑了一声:“原来是容将军来了,许久没见容将军,容将军夫人可好?”
容昭脚步顿了顿,他皱起眉头来,刘鲧忽然提到秦月,这其中必定是有什么蹊跷。
他让亲卫守在门口,自己上前了两步,问道:“陛下怎么还有心思关心我的夫人如何,陛下自身都难保了。”
“这可难说。”刘鲧有恃无恐地笑了一笑,“我那母后总要保我一条命吧?你说是不是,容将军?”
容昭顿了一顿,才把他口中的“母后”与赵素娥联系起来,他眉头皱得更紧了一些:“陛下以为这里是北狄?这里是晋国,这里可没有你的母后。”
“哎,容将军怎么就不懂呢,一日为母,终身为母嘛!”刘鲧哈哈笑起来,“母后当年嫁给我父皇,那是两国之间的亲事,难道还能不认?做母后的难道不应该爱护儿子?就算不是亲生的,那也要关爱呵护呢!这是按照你们晋国的规矩来的,若是按照我们北狄的规矩来,我父皇的女人都是我的女人,那倒是不必再用母子关系来认——只是母后愿意吗?”
这话听得容昭面色难看起来,他道:“陛下也是一国之君,若是执意想让两国开战,便可以再口无遮拦一些。”
刘鲧大笑起来,道:“将军清醒一些吧,不信你等着,等会儿我母后就要让人来接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