芦苗瞥了他一眼,道:“下次可别再让我听到这些。”
庾易连连称是,又往外面看了一眼,道:“已经这么晚了,改把门关上了,明天还要早起呢!”
夜风徐徐。
容昭在书房中坐了,他拿着笔在面前的纸上落笔写了一行字,然后又放到了一边去。
他在想秦月,也在想两年前的安定门前发生的一切。
正如秦月所说那样,有一些事情或许是可以忽视,但这件事情的确不能当做不存在。
所以他的确不可能与秦月再有什么重新开始的可能了——只是人总会有些幻想,幻想一些自己不能得到的东西,只有在现实面前一切泡沫破灭,才会不得不真正地来看待真实的世界。
他自嘲地笑了笑,往后靠在椅背上,看向了窗户外面。
洛州的夜晚很安静,相比较热闹的京城,这里多了几分诗意与悠远。
这样的时刻,便会让人去想很多事情。
他想起来两年前他的种种,他那时候还没有像现在这样懂得放手,所以想把一切都抓在手中,所以贪婪又滑稽,听不得任何真话,会因为一句话就感觉自己受到了极大的攻击。
事实上那时候他的确没有太多的愧疚。
这些话当然不能与人说,任何人说起时候,他都必须表现出无限的悔恨。
他必须深情,必须愧疚,必须让所有人看到他的错愕与茫然,他很明白自己应当是什么样的。
哪怕是会被人骂虚伪,他也必须那样做。
做得久了,有些时候有些行为便已经成为了本能。
于是他再也回不到最真诚的样子。
这是他自己捏造的苦果,也必须自己咽下去品尝。
但有一些事情,他还想再坚持一会,比如……他还想与秦月再聊一聊。
或许不会有结果,或许,也能有一个结果。
徐淮信面容阴骘地坐在屋子里面,他听着下人回话。
“的确没看错,就是上回那人?”他声音嘶哑,带着几分刻毒。
下人忙回道:“没错,就是那人,小的让人去打探了好几次,就是他!就是他上次带着人把咱们马车给打砸了,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