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丈夫对你不好?”容昭眉头皱了皱。
“不是。”容莺急忙摆手,“他对我很好,就是……在别人家,总不可能像在自己家里这么自在。虽然我不用讨好谁,但还是要和那些人打交道的。不可能人人都喜欢我,也不可能人人都对我敞开心胸毫无私心。”
容昭沉默了一会儿,伸手在容莺肩膀上拍了拍:“若有什么委屈尽管回来说。”
回到前院之后,容昭在书房里面坐了一会儿,在夜色降临之后,忽然打着灯笼往正院去了。
自从秦月离开,正院便一直空着,他命人天天打扫,但却并没有经常回到正院休息。
正院对他来说是一个承载了太多过往的地方。
一个对他来说全是回忆,但对秦月来说却并不算是美好的地方。
院中陈设没有变,花树依然。
顺着回廊走过去便还是能看到如同几年前一样的景象。
进到正厅,里面也还是与从前一样,从桌椅陈设到各种摆件,一切都如往昔。
他进到了西边的暖阁里面,沉默地在窗下的美人榻上坐下。
小几上摆着一个箱子,他伸手打开来,是之前他生辰时候秦月送过的荷包鞋子佩囊手串。
玲珑心思都在这些小件上,当年便不舍得用只叫人收起来,现在也只能看着旧物去想一想从前。
当年是真的没想她在这些事情上多费心思,家里面什么没有,费心思做这些做什么?
现在想想,当年的他是多傲慢。
是只有喜欢,才会想送一些亲手做的独一无二的东西能作为纪念。
他当年没有领悟到,但现在想到已经太晚。
他拿起了里面的那枚荷包,上面丝绦的颜色已经有些褪去了,不再似之前那样鲜亮。
上面是绣的并蒂莲花,原本应当鲜活的颜色,在时光的浸泡下已经变成了一片雾蒙蒙的沉闷。
他把荷包放在怀里,然后往后躺在美人榻上面。
这暖阁已经没有了秦月的任何气息。
可在这里时候,他还能幻想有一天她能回来,幻想他睁开眼睛,就能看到她从外面进来。
幻想是不会成真的。
他自嘲地捏紧了手里的荷包,背后细密如针扎的痛楚,让他越来越清醒。
端午节越来越近,天气便越来越炎热起来。
秦月换了轻薄的衣裳,刚下楼就被芦苗给盯紧了。
“怎么了?这么看着我做什么?”秦月笑着看问道,“我衣服穿反了?”
“我觉得这个新流行的这种样式不太适合你。”芦苗认真地把她上下看了一遍,语气无比认真,“你今天在柜台后面站了,我们食肆里面就有人要打架。”
秦月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衣裳,好笑道:“街上人人都在穿,我穿了就不行?你对我太苛刻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