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眼睛因为刚刚剧烈的咳嗽氤氲起淡淡的雾气,但里面的羞恼却依旧明亮灼人。
“话本。”
“怎么,才一句你就满足了?”
脱了身上的大氅披在嘉月纤薄的肩上,陆凛边说边掀起被她喷脏的被子丢到一边, 又从柜子里寻了床新的给她铺上。
“才, 才不是……这话根本不是哄人的”
嘉月拢着身上满是他的温度和气息, 还有酒香的黑色大氅, 看着男人熟络地在她厢房里来回布置, 小脸泛着红, 又急又羞, 却不知如何详说。
“你别看了吧, 也别学。”
“我不想要这些油嘴滑舌的话。”
最后她垂下眼帘, 小步挪回床边,脱了鞋,爬上陆凛重新铺好的床榻, 只是刚触到被子还没掀开,便被那冷意刺得缩回手,不是很想钻进去了。
虽然有暖炕, 可也要过一会才能热。
嘉月索性双手抱膝蜷缩在床边,用陆凛的大氅将自己裹严实, 抬起头圆睁着一双湿漉漉的,小鹿般清澈无辜的美眸看着他。
“温嘉月,你就可着劲折腾老子。”
双臂环胸,陆凛散漫地斜靠在床架边, 垂眸看着只有小脸白嫩的像软豆腐的嘉月,眼神浓烈,似怒似笑。
“算了,你别哄了”
他不会,也不能硬强求,还是顺其自然吧。
今天这样的话再来几句,嘉月觉得她的心脏可能要不行了。
静静地坐了一会,心情平复后,她决定与陆凛坦言。
虽赶了他回去,但她这两天也冷静下来,一直在想王嬷嬷与她说的话。
陆凛本就是能动手便不多说一个字的人,成亲以后待她其实不坏,只是有时候不管不顾的强势让她难以接受。
而且她自己也并非毫无错处。
“陆凛,没有主动告诉你我的身份,是我不对。”
“我一直没忘记那个车夫的话,顾虑太多,不够信任你”
“你不要生气,我知道错了。”
这话一落,果不其然便看到陆凛的眼神变了,在他唇角那抹冷笑露出来前嘉月立刻攥住他的衣袖轻轻晃着,大眼睛可怜巴巴地望着他,又软又缠人。
男人刚喷出的火顷刻间就被她眼里剔透的水汽给灭了干净,甚至都没能说出个只言片语。
只是气不过三秒的窝囊事,他绝不会让嘉月察觉。
幸而有夜色遮掩,陆凛只上下滚了滚喉结,神色看得不甚清楚。
“过去的很多事你不与我说也没关系了。”
“但是以后你不要有事瞒我好不好?我也不会瞒你的。”
垂着小脑袋,嘉月说着说着便有些鼻头发酸。
他们成亲时日尚短,她连唯一的秘密都不曾告诉他,又怎么强求陆凛这样无甚耐心,性子刚硬的人去主动坦言并不多好的过去。
那些对她来说是秘密,对陆凛而言可能只是阴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