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拂袖起身,转身大步往外走,隔得远远,他阴沉的话一一入了沈沅的耳,“动用宫中羽林卫,找到陆识那个畜牲后关到牢狱里先上刑。”
…
沈沅有些疲惫,困意袭来,她却是没什么睡意,出来应该有些时候,再不回去阿姊该担心了。
怕外人发现摄政王抱的女郎是沈沅,环素一直候在外面不敢进去,已过了大半个时辰,夫人还没出来,环素急得不行。正要想法子进去,就见打远走来一娉婷人影,正是夫人。
环素急步迎上去,四周看了眼确认无人后才低声开口,“夫人,您有没有事?”
沈沅摇摇头安抚她,“别担心了,我没事。”
环素瞧她面色除了有点憔悴,终于正常些,才松下气,“夫人,咱们快回去吧,二小姐已经派人寻过一次了。”
沈沅听后不禁头疼,二姐姐眼睛毒,她可要打起精神,千万不能露了陷。
席面还没散,宴饮正欢时一片欢声笑语,沈沅离席大半个时辰,沈纾按捺不住派人寻过一次,没见到沈沅只看到跟在她身边的贴身婢女,只传话说夫人累了要歇歇,可哪里歇这么久还没回来。
沈纾心里正担忧着,席面突然喧哗起来,三两妇人俯首帖耳似在传什么消息,陆家四房夫人面色惊恐地从席上起身,竟连宫礼都没做,恍恍惚惚地提裙就向外面奔,仿佛见鬼一样出了大事。
沈纾纳闷,向后招招手,叫侍女打听打听出了何事。侍女听从吩咐下去,不过一会儿,人便回来,面上凝重,“小姐,揽月阁,陆家四爷出事了。”
…
陆识等许久,原以为沈沅会忍受不住哭着跑回来求他,想不到到最后竟还没等到人,陆识愤然地顺着沈沅离开的路去找他,即便找不到人,抓到她和外男私通也好,这种药他就不信还有人能受的住!
在宫里转了几圈,陆识都没找到人,他愈加怀疑了,她人还能躲到哪去?
陆识皱眉,觉出来时候差不多,想先回席,宫中羽林卫突然出现,竟不明原有将他抓了起来。
陆识挣扎无果,开口,“是陆浔叫你们抓的我?”
亦是无人理他,想来也是,宫里除了摄政王,谁还有如此大的权力呢?
不过陆浔为什么要抓他?陆浔自回长安从未真正动陆家一人,这次又是什么引子让他抓了自己?
蓦地,陆识记起长兄莫名其妙被陆浔砍断的手臂,今日不知从哪消失的沈沅,那样漂亮的脸蛋,窈窕的身姿,世间少有,难不成陆浔和自己一样…
陆识不敢再继续想下去,被人压上了揽月阁,亦是宫里最高的阁楼,放眼可俯瞰整座长安城。
陆浔本想将陆识压到牢狱,可转而一想小东西可怜兮兮在他身下喊疼的模样,又觉得这样实在太便宜他,遂便让人到了这儿。
陆浔慢悠悠拾阶而上,日光大亮,刺得他眯了眯眼,他走得慢,感受日光打到侧脸的温度,仿佛还有那人软软的唇贴上的感觉。
少有的,真诚的,去亲近他。
陆浔指腹在那处压了下,轻轻的,很快又收了回去。
羽林卫退守楼下,独留陆识一人在上面,青霄守在一侧,见陆浔上来,近前拱手,“主子。”
陆浔瞥了眼立到原处的人,缓步走近,“我本来想让陆家苟延残喘一段时间。”
望着一步步朝自己走近的人,陆识下意识咽唾,心里惶惶不安,强稳下声开口,“王爷叫人抓我到这做什么?”
“做什么?”陆浔呵笑,“四哥不是猜到了吗?”
陆识诧异,难以置信地看他,脱口而出,“沈沅是你带走的?”
“啊!”他话一落,右眼飞快被一只短刀扎重,整块眼球都凸了出来,狰狞可怖至极,惨叫声凄厉而过,声声不断。
还没等人看清,陆浔已极速至陆识面前,眼都没眨拔出陆识眼眶里的短刀,又一声凄厉惨叫,滚烫灼热的血溅了陆浔满脸,他背对日光陷在阴影里,寒着的脸犹如地狱阎罗,“我碰一下都怕哭的宝贝,四哥也敢这么糟蹋?”
手起刀落,短刀稳稳扎进陆识的胸口,连刀柄都扎了进去,陆浔盯着他的眼,缓缓转动刀刃,搅得陆识五脏六腑扭曲狰狞,陆识撑着最后一口气却死不得,甚至连求饶的话都说不出口,他清除得感受到生命在流逝,眼前一黑便再没了意识。
陆浔抬手拔出短刀,那具逐渐凉下的身体便如风中浮萍一般,扑通一声,从阁楼上坠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