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子松了口气,复又问道:“老师,我不懂,大家缘何这么害怕‘那位’……他不是咱们的老祖宗吗?”
不知为何,这话甫一问出口,玉追云就沉默了。
他虽说是在这明月楼里参悟天机,实际上却是担当起一个守门人的作用,监视那位被囚禁在去地二十六万里之外的玉家先祖。
玉追云叹了口气,嗓音有些许沧桑疲倦。
“告诉你倒也无妨。”
“昔年玉家先祖,生子四人,‘那位’是最受宠爱的小儿子。”
“其人性格顽劣,未曾成亲。”
“人之寿数到底有限,他为求永生,游戏人间,竟然对咱们玉家族人下手,不断附身在他侄子、侄孙、血脉后辈身上,好长长久久地活下去。”
那童子“啊”了一声,目瞪口呆。
这位先祖,为求永生竟然只对自己家人下手吗?
玉追云道:“为了永生他做尽不义之举。最终被咱们玉家祖宗合力封印在那上面,并派人日日夜夜监视,足足有千年之久。”
……
偷听到底下的动静,玉龙瑶摸了摸耳垂,微微侧眸,莞尔微笑。
鲜为人知的是,被封印之后,他便分出一半的元神,一边继续锲而不舍,神不知鬼不觉,偷偷摸摸继续附身,一边寻常破除封印之法。
直到最后,他将目光瞄准了这个机缘巧合得来的儿子身上。
容器毁了,破除封印的日期又要向后推迟不知何年何月。
他这几百年以奇珍异宝精心喂养胎儿,为的并不是别人,而是自己,一个为了本体破开封印,降临人世间,快乐游玩,占据了自己儿子身躯的究极之屑。只是他做梦也没想到自己这块叉烧还没出世竟然就被金羡鱼一刀捅死了。
“……”
第9章
下仙洲天星漏玉府。
廊腰缦回,檐牙高啄,迢迢回廊萦迂。
行尽回廊水石间,面前豁然开朗,但见一带清溪泻玉,佳木葱茏,奇花烂漫。
山坳环抱着数楹修舍,玉兰绕阶而植,芳香扑鼻。
拾阶而上,推开门,纱帘是草青色的,时不时有燕子衔泥来窥。
靠着支摘窗的一张拔步床垂下了浅绿色的幔帐。
枕边吊着着一个小篮子,放着些半干的栀子花,幔帐上系着驱蚊的小香囊。
香气滃然,流袭枕簟。
很显然,这是女孩子的房间。
睁开眼看到室内这熟悉的陈设,金羡鱼愁闷地叹了口气,翻了身,将自己埋在了枕头底下。
小腹伤口明显已经得到了处理和包扎。
但即便她对自己下了狠手,也还是没能成功跑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