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逢这个时候,李平川来寻韩归云,一眼撞见了这一幕,李平川也震惊得不轻,她不太敢直视谢扶危,匆匆回神,行了个礼就对韩归云说:“师叔,夏掌门求见,愿将那座灵矿拱手相让。”
韩归云一怔:“夏敬言这老儿倒也能屈能伸。”
这才多大一会儿工夫?夏敬言这就过来求和了?
他不愿在谢扶危面前多提这个,也不愿沾这个光使金羡鱼难做,朝谢扶危微一颔首,匆忙带着李平川离开。
拉着谢扶危走到一边,金羡鱼犹豫着道:“你给一段考虑的时间。”
谢扶危眨了一下眼,第六感倒是出乎预料地敏锐:“你要去哪里?”
她只好把对韩归云的说辞又对谢扶危说了一遍。
谢扶危不假思索:“我陪你。”
“不,不用,你只要等我回来就好。”
谢扶危垂着眼,忽然从宽大的袖摆里掏出了什么东西。
是刚刚的糕点,被他以油纸包好打包塞进了袖子里。
“你没有吃。”谢扶危将油纸上的折痕一一抚平,递给她,“我都带了出来。”
“你平常喜欢在芥子囊里放一些吃食。”他解释说,等待着她的答复。
他才觉察出“爱”没多久,此刻正黏她,既舍不得又不敢多加置喙,怕又将她推远。
他犹豫了一下,想要亲吻她,可霜睫一颤,最终还是蜻蜓点水般地落在了她的唇角。
金羡鱼别过脸,没有明显的拒绝。
“别不要我。”谢扶危把糕点塞到她手里。
金羡鱼:“……我还没答应。”
谢扶危“嗯”了一声,单是她没有拒绝就足够让他欣喜若狂了,他小心翼翼地帮她捋了捋耳畔的发丝。
这种举手投足间呼之欲出的珍视让金羡鱼很不适应。
糕点已经被压得软塌塌的,她接过糕点,一时间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感受,但愿去蓬莱学宫的这段日子能帮她理清这一团乱麻的思绪吧。
三日后。
站在大仙洲“万里沧溟”前,金羡鱼萧瑟地搂紧了衣衫,嘴角一阵抽搐。
实在不知道事情是怎么一路演变成这样的。如今她的模样颇像是灰溜溜地收拾包袱跑路。
而谢扶危,谢扶危则留在了崆峒,正如他所说留下来教导崆峒弟子剑术,常常以身作则,亲自示范,一剑劈碎一座山头。
那些一直闭关的师叔,感受到剑意,差点儿以为山门遇险,火急火燎地冲出来一看,差点儿就跪了。
再一看,门内这些小弟子正星星眼地围着谢扶危叽叽喳喳。
“仙君这白发是天生的吗?”
“眼睛也是天生的吗?”
“仙君是如何将剑练到这种地步的?”
谢扶危对这些事浑然不在意,有年纪小的弟子好奇地摸他的白发,他也温顺地垂下头任由他们抚摸。
正因为实在太过三无,反倒像个橡皮泥一样毫无情绪,任由人搓揉捏扁,只是会在不小心触碰到脖颈时,不经意间僵硬。
崆峒以上宾之礼对待他,将整个宗门最好的客房收拾出来供他居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