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羡鱼目光一瞥,无意中瞥见他手边的一摞书。
《中馈录》、《食珍录》、《云间绣谱》、《瓶花集》?
她手一抖,呆若木鸡地愣在原地,脑袋上雷云滚滚。
谢扶危他学这些做什么?!
可惜她目前并不能把谢扶危喊起来问个彻底。
这些东西对他而言似乎学起来十分吃力。谢扶危睡得很熟,眼睫在书页上投下淡色的阴影。
金羡鱼收回视线,神情恹恹地扫了一眼手上的玉简,一目十行跳过了那些无用的垃圾信息,突然被一个眼熟的名字吸引了注意力。
署名是“凤城寒”。
她心里咯噔一声,抿了抿唇。
凤城寒: 【抱歉,深夜冒昧来讯叨扰道友,某今日在玉简上看到了有关道友的传言,道友与师尊……】
他也看到了玉简?
虽然金羡鱼早就料到这一切早晚会传到凤城寒几人的耳朵里,但这速度还是快得她有些措手不及。
她和谢扶危之间的关系,其实连金羡鱼自己也没弄明白。
说是在谈恋爱,可她又斩断了情丝,对谢扶危生不出任何依恋之心。谢扶危对她而言,充其量算盟友兼活很好的炮友。
当然,如果谢扶危能尊重她的意愿,她其实并不抗拒与他继续下去。
可凤城寒不一样。
哪怕知道承认会暂时伤害到凤城寒,金羡鱼还是慎重地一字一顿地勾画出。
【是,正如你所见。】
长痛不如短痛,她这样说得已经够清楚了,但愿凤城寒能明白她的意思,她并不是个良人。
金羡鱼等了一会儿,玉简隔了很久才送来了对方的消息。
……
【原是如此,道友与师尊很是相配,祝道友与师尊能早日盟结良缘、白头……】
“白头永偕”这四个字却迟迟难以成书。
他理当祝福。
凤城寒望着玉简默然不语。
脑海中仿佛有个声音在一遍又一遍地说,金道友与师尊十分相配,师尊的修为足可护她此生无忧,他理当祝福,理当为她感到高兴。
一直以来,他不正是希望她能平安顺遂喜乐无忧吗?
可另一个声音却来自于卫寒宵。
师父你这样活着不累吗?
究竟是他想做君子,还是不知不觉间,背负着众人的期待,长成了众人所期望的模样?
这么多年来,矫言伪行,难道不累吗?
他心底或许还是有不甘的。
凤城寒闭上眼,呼吸间胸膛微微起伏,手指僵硬得几乎握不住玉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