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龙瑶停下脚步,雪花落在他乌发间,“我也记不清了。”
“不过没关系,接下来每一场雪我都会记在心里。”
“我们或许还能再看几百年,甚至上千年。”
金羡鱼觉得好笑,像是听到小孩子信誓旦旦地说自己长大之后要当宇航员或者科学家。
她没有回答玉龙瑶的痴心妄想,不知不觉间,她走得离他更近了点儿。
两个人走在冰天雪地间,远远看上去,倒也像依偎在一起取暖。
玉龙瑶面露不解,他几乎以为金羡鱼的靠近只是自己的错觉,可金羡鱼的神情看上去没什么不对劲,甚至察觉到她的视线,还冲他笑了一下。
玉龙瑶意识到她离他还有一段距离。
金羡鱼低垂着眼眸,她的脸被风雪冻得微微发红,眼睫倒映在春水般的眸底,像是春日柔和的浮萍柳荇。
乌发间零星的雪花,衬得她眉如墨羽,肌似白玉。
玉龙瑶觉得眼前的身边的妻子有些陌生。
在这冷清的皮相下,她有着最淫荡的肉—体。
他冷静地勾勒她脱下裙子后的模样。
是,妻子。
哪怕她与人幕天席地的苟合,哪怕她自顾自地遗下和离书,在他心里,金羡鱼也依然是他的妻子。
当然这不妨碍,他心里对她的滥—交有些轻蔑,有些反胃。
作为丈夫,他会包容误入迷途的妻子。
这让玉龙瑶感到一股莫名的底气,一股淡淡的优越感自心底升腾而出。他在金羡鱼面前摇摆弱势的脚步又站稳了。
他加快了脚步,往她身边走了一步,替她遮蔽风雪。
他们又走了一段路,在附近找到了一家客栈。
“你饿了吗?”玉龙瑶问。
“我没胃口。”金羡鱼一边往楼上走,一边说,“你自己吃吧,我记得这家客栈的饭菜还算不错。”
“对了。”金羡鱼嘱咐道,“你从小身子就不太好,可以问店家要一壶酒暖暖身子。”
话一出口,她自己都愣了愣。
成亲百年来,有些东西已经成了习惯。
玉龙瑶问:“你这是在关心我?”
金羡鱼一愣,点点头说,“如果你这么认为的话。”
她说完就上了楼。
他们刚刚做过实验,最多不能离开彼此一里多远,大仙洲一里约为500米。他们之间大概不能超过800米这个范畴。
金羡鱼上去之后,独留玉龙瑶若有所思地站在大堂里,很久都没说话,直到店小二前来招呼,玉龙瑶这才回过神,很客气地问:“阁下能否帮忙烫壶热酒?”
店小二对这个肤白俊秀,举手投足温和有礼的少年郎君很有好感,忙不迭地应了下来。
玉龙瑶要了一壶酒,一碟馒头,一碟腌菜,就坐了下来。
他没喝酒,而是用指尖沾了点儿酒液,在桌面上写了个“鱼”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