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中原本就没有旁人,倏然间,气氛一时有些尴尬,许骄原本是想忍着不想笑的,但见宋卿源自己脸都绿了的模样,许骄又实在没忍住笑出声来。
一笑完,正好对上宋卿源一幅有些恼的脸,“你胆子越发大了!”
许骄当即正襟危坐,恭声道,“陛下忧国忧民,心系社稷,操劳至夜半,以至饥肠辘辘,龙体欠安。微臣想,这实在是社稷之幸,朝堂之幸,百姓之幸,故而臣尊崇内心喜悦,喜不自胜笑了出来,惊扰圣驾,望陛下恕罪。”
宋卿源原本就绿的脸,当即紫了。
许骄再想开口,宋卿源又唤了声,“大监。”
大监再度入内,“陛下。”
“让宫中落钥,一只聒噪的蝉都别放出去。”宋卿源看了许骄一眼。
大监忍俊拱手。
许骄心急,脱口而出,“别别别,陛下,我回京后还没回家中呢,岑女士该担心了。”
宋卿源微微皱眉,“都说多少次了?”
许骄改口,“我娘该担心了……”
宋卿源瞥目看向大监,大监会意连忙躬身,“奴家这就让人给岑夫人捎消息,报平安,相爷才从边关回京,同陛下有事商议,明晨回府。”
“大监~”许骄悄声唤了一声。
大监朝她耸了耸肩,一脸“老奴也没有办法的”的愧疚神色,退了出去。
许骄奈何看向宋卿源。
宋卿源看大仓和小仓去了,特意没有看她。
许骄恼道,“这是送给岑女士的礼物!”
宋卿源顿了顿,不急不缓道,“哦,现在送朕了。”
“……”许骄嘴角抽了抽。
等内侍官将晚膳端了上来,大监上前试菜。
许骄原本憋了一肚子的气,但见宋卿源是真的饿了。他惯来有教养,食不言,寝不语。即便再饿,动筷子的时候也从容优雅,尤其是一双手,指尖修长,骨节分明。
许骄想起在东宫做伴读的时候,她有一次睡过没吃上晚饭,晚上饿了,又不好在东宫乱窜,正饿得抓心挠肝的时候,大监忽然来说,殿下请您去探讨书册。她当真以为是去探讨书册的,心想都饿成这幅模样了,还要陪太子功书。
结果去之后,见桌上摆着几道小菜,宋卿源一面看书,一面吃东西。她不知道宋卿源是有意无意,但那天,她真陪他看书到很晚。
后来再有一次,她又贪睡错过了晚饭,硬着头皮跑去找宋卿源,结果大监拦了下来,说殿
下在见谋臣。
宋卿源是同幕僚在一处,但余光瞥到了她,“进来。”
她入内,幕僚看她。
“有事?”宋卿源也看她。
她又不好明说,但进都进来了,莫名出去又诡异,她深吸一口气,悻悻道,“殿下,功书吗?”
谋臣愣住,宋卿源也愣住,但倏然,她看到宋卿源眼角眉梢一抹笑意,嘴角也微微勾了勾,忍住没笑出声来。
“去里面等。”宋卿源淡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