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松应道,“同相爷在的时候差不多,相爷走后,陛下就一直在看奏折,也没怎么动过,咳还是在咳。”
许骄心中清楚了,反正他没睡。
等到了寝殿,果真远远就听到宋卿源的咳嗽声,许骄入内,见他已经从龙塌上起来了,在寝殿内的案几前看折子。
无论他是好着,病着,堆积如山的折子总会来,不会因为他病了,国中就没有那么多折子上来……
“这么久?”他看了她一眼,轻声道。
许骄道,“你怎么没歇着?不是才喝了药?”
他又批完一本,“哪有时间……”
许骄道,“你去睡会儿吧,不歇着,怎么会好?”
宋卿源看她,眼中忽然想起什么一般……
许骄也看他,仿佛会意。
而后,宋卿源躺在她怀中,她打开折子,一面看着,一面简单描述着折子上写的东西,他闭着眼听着,许骄念完大都会说出自己的建议,譬如“让他再等两个月?”,又譬如“批了吧?”,再譬如“兹事体大,还是让大理寺酌情处理?”
宋卿源要么嗯,要么说旁的,总归,他动动嘴皮子就是了,许骄会模仿他的字迹,他即便没睡,也没太费神。
到后来,宋卿源还是睡着了,平和的呼吸声在怀中想起,许骄不怎么敢动弹了,只能将周边的折子轻拿轻放……
其实,她原本也不必念给他听的。
趁宋卿源睡着,许骄在案几前专心看了好些时候的奏折。
简单的,她直接就能做判断的,便直接模仿他的字迹批了;拿不准的,就用纸条留了字迹插在奏折里,宋卿源只要一看就知晓缘由,批起来会很快,或是明日他告诉她一声,她也能很快处理完;只有需要宋卿源拿主意的,她放在了一次,没有动……
不知是不是许骄在的缘故,也许是药性上来的缘故,宋卿源睡得很安心,虽然还是在咳嗽,但是人没醒。
已经夜深了,许骄想着不吵醒他,让他多睡会儿的好,便从龙塌上拿了被子来给他盖上,让他在小榻上继续睡着。
……
晚些时候,许骄听到朱全顺在殿外同大监说话的声音。
有她在,大监不会让朱全顺直接入内。
朱全顺是来送药给宋卿源的,听两人的对话,宋卿源这一阵咳嗽得太厉害,尤其是后半夜,不喝药会咳嗽到没办法入睡的程度。
大监端了药入内,许骄示意他放下,大监没多问。
药还有些烫,许骄没叫醒宋卿源,等凉些再说。
殿外,许骄听到朱全顺朝大监道,家中母亲病重,可能明日就要离开,太医院会让旁人来照看陛下。
谁家中都会有些难处,朱全顺也是,太医院的太医不少,也不必事事都是他,只是宋卿源信得过朱全顺。
……
等晚些,差不多药温了,许骄轻声唤了宋卿源。
宋卿源迷迷糊糊睁眼,眼中都是血丝。
“把药喝了再睡。”许骄扶起他,宋卿源也撑手坐起,才发现在小榻上,遂想起刚才听她念奏折睡着了。
许骄想他真的是病久了,接过药碗的时候很安静,也一口喝完。
“去床榻上睡。”她扶起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