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车上人来人往,出了事也不见得能够找到人,也是会有人铤而走险做这些不入流的事情的。每天都有人被顺势摸走东西或者钱,但很少有抓到人的。
那老妪敢把她孙子放在后头,如果不是有家人照顾着,那可真是不怕死的。
许晚秀和赵国强说过几句后,他们也正好吃完饭了,简单地把饭盒收拾好后,许晚秀就靠在赵国强的肩膀上睡觉。
下午三点左右,随着火车到站,赵国强和许晚秀提着大包小包下车,临走前听到里头传来那老妪熟悉的声音,却是在怒吼大叫,
“哪个缺心眼的东西偷拿我的钱?快给我拿出来,别让我找到你,要不然我把你拉到警局里吃牢饭,以后都去做劳改去。”后头还跟着一连串粗鄙的咒骂。
许晚秀怕污了耳根子,和赵国强对视一眼都没有对方此时此刻在想些什么,两人相继加快了脚步离开火车站。
到底是在家属楼里生活久了,许晚秀一进屋就有种扑面而来的亲切感,那种仿佛真正回到家的感觉。她和赵国强放下手头提着的两大包裹,先是去厨房拿了条抹布湿过水后,把沾了灰的椅子给擦干净后直接坐了下来,休息了会。
等休息够了后,赵国强拿着抹布开始打扫整个家,把沙发、茶几、饭桌,还有房间里的床头柜子、衣柜那些全都给擦洗了一遍,这才看着清爽起来。
那头许晚秀则提着许母送的那些山货进厨房,全部给归类收拾放好。
安顿下来后,许晚秀和赵国强也没有再折腾啥,他们晚上简单吃过饭后,收拾了会就早早睡下了,就等着养足精神明天回归正常生活。
第二天一早赵国强就起床,和往常一样煮好粥吃过后就出发去办公室,那里还堆积着一大堆文件等着他去处理。许晚秀过了会起床,简单吃过后,又是走去隔壁敲响赵叶家的门,“赵大嫂,我们该去浇菜了。”
她昨天刚到家后不久,赵叶就过来自家打过招呼了。他们回村里的这几天,也都是赵叶在帮忙浇着菜园子里的菜。赵叶一家子中秋没有回去,就等着过年才回去。
“哎,来了。”里头很快响起赵叶的回话声,接着门打开,赵叶走了出来,她爽快地招呼道,“晚秀你这看着还挺精神的,也不好好多休息会。”
她昨天就说过让许晚秀多休息一天,今天她继续帮着她浇回菜就是了。
左右不是什么累人的事。当时许晚秀听了就给拒绝了:“我这都已经辛苦你七天了,哪能还劳烦赵大嫂你啊。没事,明儿早上我过去喊你一起去浇菜。”
此时再次听赵叶这么说,许晚秀忍不住笑了,她说,“我昨天休息够了,今天是挺精神的,想着一大早要出来浇菜,待会还要去学校上课,这可不就精神抖擞了吗?”
两人有说有笑地走到菜园子地那,许晚秀和往常一样拿着那长柄木勺舀着水浇菜。后背上的衣服早已因为劳动湿透,她浇完菜后就先回家擦了个身子,换上一身新衣服后又赶忙地拿着教材和自己提前写好的教案往学校那走去了。
她今天到学校的时间点不算早,陆陆续续也有好几个学生经过。许晚秀从校门口走到办公室,已经碰上几个半高的学生热情打招呼,“许老师好!”
有人惦记着的感觉是幸福的,更何况是被自己教的学生惦记着,这简直是对自己的教师魅力最大的肯定,许晚秀暗自偷乐着。
等到上课时,一走进教室,许晚秀这才体会到什么叫热情真切又纯真朴实的欢迎。教室里二十几个小朋友几乎是高声齐呼,“许老师好!”接着又是每个学生发自内心的杂七杂八的思念:
“许老师你可终于回来了!”
“许老师我们可想你了!”
“许老师我想上你的数学课了。”
“都安静下,老师知道你们对我的想念了,很高兴大家能够这么喜欢我。”许晚秀几乎是笑着走到讲台上站定,望着台下同学们欢呼雀跃的笑脸,她同样回以灿烂一笑,神秘说道,“老师决定送给你们一份礼物。”
“什么礼物啊?”那些孩子一听到“礼物”两个字几乎是眼前一亮,他们全都期待着。但当老师要治得了学生,可不就是时不时打破他们的期待吗?
她继续笑着说,“咱也好久没上数学课了,刚刚我还听到有人说很想我,想上我的数学课了,那么现在我就出两道题,同学们都拿出纸笔写一下,我会走下来检查的。”
许晚秀说完后不理会身后的一片哀嚎,直接转身拿起粉笔在黑板上写了两道题,这也是她一开始的计划。还是和上次一样,照顾着小学生那难言的自尊心,许晚秀挑了两个仰着脸很是自信的同学上来黑板上解题,自己则走下去巡视着。
原本以为七天没上数学课,这群小朋友可能都学到的数学知识忘光了,许晚秀在教室里走了一圈,发现除了个别同学是一个字都写不出的,大多数同学都能写得七七八八。
这已经是比她昨晚预想的结果要好了,许晚秀笑着走回讲台上,批改了黑板上两位同学的答案,是全对的。她把两位同学夸赞了一遍,又表扬了大多数同学,这才开始讲解题目。
这期小朋友被许晚秀刚才让做题这当头一棒给敲醒,也算是知道自己把知识都给忘了的这回事很危险,接着也都认真地听着她上课。
下课回到办公室,许晚秀忍着喉咙处的痒意和痛意,连喝了三四口水才缓了过来。周云珊在一旁看着交上来的作业本,时不时笑出声,“这帮孩子也太搞笑了,这字歪歪扭扭不说,写出来的东西咋这么好笑呢?”
她说着就递给许晚秀看,许晚秀大概瞥了一眼,是很典型的小学生作文了,无奈摇摇头笑道,“他们这个年纪是这样子的,之前也没有打过基础,现在突然要写作文,可不就和说话差不多了,恨不得把一天到晚喝水的事情全都说上一遍。”
这种写法通常被语文老师认为是在写“流水账”,对此周云珊很是赞同。她们俩说完话,正好办公室的另外一个老师钱月华也回来了,她放下手中的书,一把坐在了椅子上靠着,忍不住感叹,“哎真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