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谁都明白,可谁都不愿挑破这一层。
只这一个顾虑,内阁和司礼监相争便先一步落了下风。
“可如今朝野风向就像这北风一般,齐刷刷地往北倒去,到处都是反对的声音。”
安悯冉丧气地坐回到椅子上,梗着脖子,面红耳赤继续驳斥着。
“依我看,那些大臣说的一点也没错,古法如此,开了先例便乱了礼法,乱了礼法就没了规矩。”
他愤怒又不甘地说着:“万岁这是魔怔……”
“闭嘴!”
明笙文雅的脸庞瞬间狠厉起来,厉声呵斥道。
安悯冉脸颊肉眼可见地抽动了几下,狠狠抹了一把脸。
“嗤,万岁都敢非议,安相果然是暴脾气啊。”对面的郑江亭阴阳怪气地说着。
安悯冉咬牙忍气,沙包大的拳头捏得咯吱直响,对着郑江亭的落井下石视而不见。
“后天皇贵妃的灵柩也就停满十日了。”坐在最下首的那位阁员捋着须发,细声细气说道,“这事拖不得了。”
屋内传来几声轻微的叹息声。
“旷逸有何想法?”明笙扭头看着同排下首的人,和颜悦色问道。
“不如把司礼监的几位大人请过来问问。”戴和平在几人中年级最小,逢人便是笑眯眯的,性格温吞和善。
“叫来又如何,你想看谢病春那张死人脸。”安悯冉冷笑一声,“我可不想受他的气。”
戴和平也不恼他的脾气,继续慢吞吞说道。
“既然司礼监不批红,放在明面上那是司礼监的事情,这个折子的事情若是被他人知道,谢病春可以不给内阁一个交代,也该给天下一个交代。”
明笙神色微动。
郑江亭动了动浓密的剑眉。
安悯冉眉头紧锁:“未批红折子乃是机密,如此作法是否太过小人。”
“就这样吧。”一直不曾说话的郑樊打断他的话,拍案定下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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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宫中馈如今回到太后手中,太后虽管制森严,御下严格,可依旧没有压制住汹涌的流言。
“都已经第十一日了,怎么还不出殡。”
“还不是为了,说起来也不过是内外斗法,只是我们每日子寅起,子正睡,去仁宁殿哭跪的日子什么时候到头啊。”
“皇贵妃当真是好命啊。”
“嗤,人都死了你怎么还溜须拍马,真好命,怎么会爬不上那个凤位。”
“少点声,嫌活久了吗!”
“对了,你昨日出宫采办,外面情况都如何,都僵持半月了,也该有个结果。
“说来也是晦气,如今京中学子到处都在传阅一篇文,议论纷纷,司苑局的马车出门差点被砸了石子。”
“什么文?闹出这么的动静,锦衣卫怎么还没把人抓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