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沉舟一听,这才恋恋不舍地收回身子,眼睛恋恋不舍地依旧黏在那个灰衣人身上。
“你划过去凑近点,让我看看他长什么样子。”明沉舟突发奇想。
锦衣卫一愣,立马悄悄去斜掌印。
掌印手中的帕子直接蒙住娘娘的眼睛。
“哎哎哎,做什么,我看不到了。”明沉舟四肢乱舞,不高兴地扒着他的手。
“他有我好看吗?”
明沉舟只觉得腰肢一紧,整个人天旋地转,紧接着坐在一人的膝头,耳边是不阴不阳的低沉声音。
明沉舟一顿,眼睛在他的手心眨了眨,不进反退,顺着声音靠了过去,促狭打趣地激道:“掌印吃醋了?”
她本以为按照谢病春的性格,大概又会是沉默,谁知没一会儿,就觉得耳边有一阵冰冷的呼吸声。
“嗯。”
声如低吟,气若轻羽,瞬间激起浑身战栗。
明沉舟瞬间觉得扣着自己腰肢的手都开始不规矩起来,修长冰冷的手指隔着夏日单薄的衣裙上,好似下一秒便要钻进来一般。
她吓得连忙连滚带爬地跑了,背对着他盘腿坐好,眼睛胡乱地盯着外面的混乱景象。
“大庭广众,白日淫喧。”她忿忿不平地碎碎念着,脸颊却是不可抑制地泛上红意,“无耻,无聊。”
背后是一声轻笑声。
锦衣卫充耳不闻,已经快速穿过人群,来到两艘大船对峙的中间。
两边人在湖上对峙的大船都选了鹰船。
船身两头尖翘,并无首尾之分,船面四周装满茅竹密钉,竹间都留有铳眼射孔,是用来前锋作战的快船。
这种船只轻快便利,进退如飞,形状更是不大,底下可以装火铳,上面也能站满人,后续补给只需要身姿敏捷就能不断补上来,是一个杀伤力极大的船只。
两边大船对峙的正中落水的人更加多,一个呼吸间几乎就能看到三四个人扑通扑通落下来,中间划过来凑热闹的人更是来一波掉一波。
两艘船上的士兵被人救了上来,之后又源源不断地补了上去。
“京兆府要输了。”鹰船比一般的乌篷船要高,明沉舟沿着头,只能看到一个上半身,但一点也不耽误她看热闹,嘴里嘟囔着,“也太丢脸了。”
地方府兵和京城士兵常年不对付,早已不是什么秘密,借着机会,自然是使劲揍。
明沉舟仰着头张望了没一会儿,立刻被溅得满脸是水,只是她还没来得及缩回去擦一把,突然见灰衣人惊险横生。
只见京兆府那边突然换帅,来了一个红衣人,那人手中的旗子向左向前挥了了一下,京兆府的原本一字排开的队伍瞬间向左移动,最后直接朝着水军右侧的船只撞去。
为首的那个灰衣人正打算变换战姿,只见那个红衣人手中的长杆直接朝着他挥了过去。
剑锋凌厉,去势汹汹,几乎在一个呼吸还未吐出间就隔着逐渐靠近的船只,朝着灰衣人的脑袋,悍然落下。
那竹竿在瞬间化成利刃贯穿而下,鹤鸣之声在混乱声中尖锐响起。
明沉舟看得瞬间屏住呼吸。
那灰衣人避之不及,只好惶然后退,手中竹竿一避一挡,死死顶着那支破空而来的竹竿。
“撞!”
红衣人大喝一声,这一出声,明沉舟瞬间觉得耳熟。
“安望星的母亲是将门虎女,他性子腼腆,武功却承其外家,一手长枪鲜有对手。”
耳边是谢病春的镇定自若地解释声:“这也是为何安悯冉并未让他参加今年文试科举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