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为一个低贱的妾,和我昔日的婢女伺候同一个男人,甚至是一起争宠?”方清怡收了笑,“红簪,你原本是奴,我可不是!”
她昔日不仅不是奴,还是侯府金贵的掌上明珠。
她怎么甘心?
不可能的。
方清怡拂袖,转身往屋子里,徒留红簪站在院中的黑暗里黯然垂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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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南王夫妇往回走的路上,遇到了急匆匆赶来的手下。
“王爷,宫里出了事!”这人叫于宁,是晋南王的心腹。
晋南王皱眉,询问:“刺杀琪世子的幕后真凶查出来了?”
晋南王这样问着,心里却不太相信。能在天地脚下刺杀皇子的嫡长子,这行为起止是大胆狂妄?恐怕想要刺杀陈琪是假,想要栽赃嫁祸才是真。只是如今烟雾弥漫,真真假假难以分辨。父皇的疑心病越来越重,晋南王本就无心争位,如今王妃又有了孩子,更是不想沾惹那些事情。
朝野都知道天子对太子不甚满意,随着父皇年纪越来越大,重立储君之事迫在眉睫。最近小半年,陛下时常将皇孙们召进宫中,难免有几分参考的意思在里面。
晋南王正琢磨着如今的局势,发现于宁面露难色。
他心中顿时生出一种不好的预感来,冷声问:“世子又闯祸了?”
于宁的脸色不是一般的难看。他做了好些心理争斗,才试探着开口:“今日几位世子在宫中小聚,许是吃酒吃得多了……”
一听到吃酒吃多了,晋南王额角跳了跳。
于宁咽了口唾沫,继续说:“世子许是酒后糊涂了,不知怎么和汛世子起了冲突,还掀了桌子。皇后娘娘劝了两句,他、他大呼小叫不准皇后娘娘说话……”
于宁禀完话,先“扑通”一声,自己跪下了。
晋南王心里生起一团火,刚要发火,身边的王妃身子晃了晃。他赶忙扶住王妃,压抑了怒火,缓声劝:“不许动怒!身子要紧!你现在是两个人了!”
王妃疲惫地叹了口气,靠着晋南王的臂膀。
瞧着王妃如此,晋南王赶忙将人抱起来,先送她回去。也顾不得陈安之,他临走前叮嘱于宁待陈安之回来将人灌药醒了酒才去见他。
于宁向晋南王禀话的时候,陈安之已经回到了府里。他在宫里酒后失态,已被灌了醒酒汤,如今脑子里一半清醒一半残着酒的醉效。
或者说,方清怡陆续喂给他的易怒的药,日渐发挥作用。方清怡喂给他的药并不算什么毒药,只不过是会让陈安之在喝了酒之后变得异常暴躁。
当日他与尤玉玑大婚那一日,方清怡就对他下过这药。所以他才会在大婚之日那般荒唐——口无遮拦、举止出格。
刚回来,陈安之就从望山口中得知方清怡见了红。他晃着身子直奔暗香院去。
方清怡不知知道陈安之在宫中闯了祸又挨了罚,正沾了一身火气。可她知道陈安之喝酒之后是药效发挥作用的时候。
她什么都没说,只是用一双泪眼可怜兮兮地望着陈安之。
“我已经听人说了,你今天去万安寺给孩子祈福的时候遇到了尤玉玑,那个毒妇训斥你吓唬你才让你动了胎气!”陈安之感觉心里好像烧了一团火,这团火不停地烧着,让他身体有一种十分憋闷的感觉,这团火在他身体里横冲直撞,在找一个出口。
“不是的。”方清怡温柔地摇头,“夫人待人和善,只是提点了我几句,断然没有害我们这个孩子的意思。表哥,你信我!是我最爱胡思乱想,与夫人无关的……表哥可千万不要因为我和我们的孩子而误会了夫人……”
“都这个时候了,你还帮着她说话?”陈安之气得在屋子里走来走去,心里的那团火让他愤怒地摔了高脚桌上的那瓶红梅,瓷器碎了一地。
方清怡急忙走过去,拉着陈安之的袖子,哽咽地说:“表哥,你别这样。咱们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好不好?我们的孩子没事,夫……”
“你在这里好好休息。”陈安之阴着脸,大步往外走。
走到门口,他冷声对望山说:“走,去昙香映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