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茗衍暗自摇头,两人的美完全不同,一个灵动绮丽,一个娇娆妩媚,不分伯仲。
也许是因为容绵身上有一股纯透干净的气质,是那女子不具备的,让人忍不住想要靠近。
见男人迟迟没有松手,容绵心里慌乱,抬眸看向他,“表哥。”
徐茗衍反应过来,赶忙退后两步,“失礼了。”
容绵捂住双颊,左右看看,生怕被父亲和小奴隶瞧见。
入夜,父女俩刚离开竹屋,徐茗衍就递给宋筠一屉包子,“殿下请用。”
宋筠拒绝,徐茗衍又劝,宋筠还是拒绝。
没想到风光霁月的四殿下还有如此稚气的一面,徐茗衍笑了笑,“臣的未婚妻年纪小,不懂事,冒犯之处,还望殿下海涵。”
宋筠想说,那是自己和她的事,却又觉得不妥。
徐茗衍从锦囊里取出一张银票,指尖轻点,推到宋筠面前,“听表妹说,殿下的身子需要天山雪莲来调理,这里有一百两,足够殿下救急了。”
从不喜欢亏欠人情,但此时处境堪忧,宋筠没有客气,“待回朝,会按利还之。”
徐茗衍重重叹了一声,“你我同门,殿下又是臣的师兄,怎么如此见外?”
宋筠没有多言,师门中,他们还有一位师兄,名唤柳时易,现任汴州一带的折冲都尉,手握汴州兵权。相比徐茗衍,宋筠与柳时易更为交心。
这银票若是柳时易给的,宋筠或许真的不会偿还了。
次日清早,云迷雾锁,容绵来到后山为徐茗衍送行。
简单收拾好包袱,徐茗衍撑起油纸伞,打算与容绵一同前往渡口。
临行前,他借机与宋筠耳语道:“殿下在此安心养伤,臣会立即着手调兵,护殿下归朝。”
宋筠颔首,烟雨朦胧中,目送他们离去。
渡口停泊着一艘客船,已有船客在陆陆续续登船。
容绵递上打包好的小吃,莞尔道:“祝表哥径情直遂,早点返回长安。”
“水路不远,表妹勿忧。”徐茗衍发现,容绵今日带着自己送给她的羊脂玉簪,心中欢喜,忐忑地握住她两只细腕,温和道,“等到立冬,我就来迎娶绵绵。”
容绵一愣,漂亮的睫羽上还挂着雨珠,眨眼间顺着眼尾留下,似一颗晶莹剔透的鲛泪。
与这样的姑娘打交道,徐茗衍从心底感到轻松惬意。
艞板抬起时,容绵捻着绢帕冲站在船尾的男子挥别,心里也是极为舒坦。徐茗衍温和宽厚、谦谦有礼,没有一点纨绔子弟的跋扈,让人生出安全感。
客船驶离,容绵执着油伞转身,路过一潭积水时,好巧不巧,被极速而过的马车溅了一身的泥水。
靡颜浮现愠色,容绵回到后山,想要换套衣裙再回容府。
父亲在雨棚内锯木,不让她进去,肯定是有事瞒她。
容绵没有追问,独自回到竹屋,将宋筠撵了出去,又从顶竖柜里拿出一套衣裙去往屏风后面。
乌云愈来愈浓,风雨交织,吹开了半掩的支摘窗。
宋筠站在屋檐下,默默凝视长安的方向,忽而听见“咯吱咯吱”的声音,转身欲要合上窗子,却无意中瞧见半纱屏风后的那道雪白身影。
三千青丝垂在腰间,发梢随着更衣的动作轻轻摇曳,遮挡住了部分春光,可纤细的肢体还是呈现在了视野里。
女子轻绾长发,露出一截腻理细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