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筠起身拦下她,指了指自己的衣襟。
对襟里衣绷在胸前,看起来很不合身。
容绵这才想起宋筠的胸围,不自觉地别开脸,感觉浑身都热了,“你你干嘛给我看那里!”
宋筠没理她,抽出她怀里的衣衫走到屏风后头。
容绵不敢回头,耳朵却极为敏锐地捕捉到了后面的动静。
窸窸窣窣,像在更衣。
留下固然尴尬,但自己才是这间屋子的主人,不应该让小奴隶牵着鼻子走!容绵噗通坐在方凳上,单手支颐,盯着门外湛蓝的夜景。
身后传来脚步声,容绵扭头去看,暖黄灯火中,男子身着素绫直裾蓝衫,身姿飘逸、玉树临风,与凡尘世间格格不入。
容绵多看了几眼,扭回头,故意道:“衣服华贵,不太适合你。”
宋筠叠好换下的衣衫,与之前在鸡棚里弄脏那件放在一起,“帮我洗洗。”
“什么?”容绵以为听差了,掏掏耳朵,“你再说一遍。”
小奴隶在指使她洗衣裳?
宋筠坐到她一侧,执起茶壶为自己添茶,面不改色道:“多谢。”
容绵拿起团扇,以侧边敲了一下他的手背,眼看着茶水溅出盏口,落在桌面上。
冷白的手背上,一道细细的红痕尤为明显,宋筠淡瞥一眼,这丫头是有多恨他,使了这么大的力气。
容绵摇摇团扇,摆出家主的架势,“不管你以前是什么人,如今落在我手上,就是我的小奴隶,指使家主做事,是要受责罚的。”
她骄横地扬起下巴,像极了小珍珠傲娇时的模样。
这种时候,他通常会挠一挠小珍珠的下巴,可要是挠了对面的女子,非跟他闹脾气不可。
然而,拇指像是不受控制般,摩挲着食指,将一股说不出的情绪转移到了指腹上。
看他沉默,容绵当他听进去了,低头翘起嘴角,很是窃喜。
宋筠忽然吹了声口哨,小珍珠从窗外飞进来,落在桌面上。
长指一抬,宋筠指向容绵,没有多言一句,但小珍珠领会了要义,对着容绵的手背啄去。
容绵吓得站起身,绕着圆桌躲避,“小奴隶,你恃鸟逞凶。”
什么用词,白教她读书了,宋筠轻哂一声,走到多宝阁前,从上面取下一个白瓷瓶,剜了一大坨膏体,涂抹在手背上。
容绵赶走小珍珠,发现宋筠在乱用她的桃花膏脂,忿忿地走过去,“这个很贵。”
这么一小瓶,就要二两银子,她平日里都舍不得用。
像是故意气他,宋筠举起瓷瓶,看着她在眼前蹦高,累得气喘吁吁。
冷峻的面容浮现一抹笑意,宋筠将瓷瓶放在多宝阁的最上层,抬脚要走。
瓷瓶悬空一半,颤颤巍巍,容绵急得跺脚,伸手去拉他,“你帮我拿下来!”
不知是没有防备,还是怎地,身高八尺多的男儿被小妮子拽得踉跄了下,直直撞在她的身上。
容绵后背抵在多宝阁上,撞倒了格子上的摆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