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两名随从?把小伙计架进膳堂,宋筠摩挲下手指,感觉胸口痒痒麻麻,有什么脱离了控制。
稍许,心腹回来禀告:“禀殿下,那姑娘是柳家?遗孤,名叫容绵。”
那一世,除了容绵,柳家?人全部战死沙场,幼小的容绵在父亲同袍的家?中长大,因愈发貌美,被那户人家?的主母以十两银子打发掉了。
父兄战死沙场多年,老皇帝早已不记得还有柳氏遗孤的事,也就间接促使她漂泊在外,无依无靠。
听罢,宋筠转眸看向?飘来饭香的膳堂,握了一下衣袂中的拳头。
不足半个时辰,酒足饭饱的容绵低头走出来,有点羞愧,毕竟刚刚还豪言不为温饱折腰,可适才?她吃了两碗炒米饭、一屉奶黄包和一整条鲈鱼。
看着倚在太师椅上的男人,她翻了翻旧衣裳里的钱袋,掏出十文钱,“我只有这么多。”
心虚的小妮子声音软糯带羞,配上那张妩媚的脸蛋,让人凭空生?起保护欲。
宋筠暗笑自己,竟然会对谁一见倾情。
“容绵?”
容绵抬眸,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他他他怎么知道自己的名字?
果然不是个好人!早有预谋!
察觉小妮子表情的变化,宋筠问道:“这名字又?不可耻,为何掖着瞒着?”
提起自己的名氏,容绵掐腰增添气势,“我的名字当然不可耻,可耻的是你那龌龊的心思,休要以为一顿饭就能让我屈服,大不了我吐出来!”
宋筠被她气笑,合计着吃了霸王餐的无赖,只要吐出来就了事了?当然,她这不算霸王餐。
“别急,我没让你付钱,也没想把你怎么样。”
看着他那张还算正人君子的脸庞,容绵面色稍霁,“那我可以走了吗?”
“嗯。”
“真的?”真不为难她?
宋筠拢拢身上的裘衣,懒洋洋地笑道:“请便。”
上午日光正浓,照拂在男人清俊的脸上,衬得这人暖煦如?阳。
容绵从?未遇见过如?此温柔又?风雅的男子,一时间有些怔愣,半晌才?道了声“多谢”,声音小的可以忽略。
等她离开,宋筠抬手示意,两名女暗卫跟了出去。
深夜,一名女暗卫折回,跟宋筠汇报了容绵今日的一举一动?。
无非就是抱着旧衣裳跑进巷子里,诡异地往脸上涂抹了些泥土,随后返回简陋住所?。
伶俜孤女,故意丑化自己,也是为难她了。
宋筠靠在摇椅上,慢慢阖眼,“继续跟着,暗中保护。”
“诺。”
三日后,老皇帝终于想起宋筠这个便宜儿子,让御前大太监季喜来请他入宫。
去往宫门的路上,季喜看着许久不见的四殿下,笑道:“殿下愈发看着无欲无求了。”
宋筠亦笑,“没甚本?事,欲念太大,岂不要压垮自己。”
季喜摇摇头,在这个吃人不吐骨头的皇室,无欲无求并非保护色,往往会遭来杀身之祸。可有些话?,无法说在明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