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知道了,沾不沾有区别么,”卢质苦笑,“我和你不一样,你在政事堂,身在中枢,身份敏感,我好歹只算了闲人,就算哪天真出事,大不了我抱着先王爷的牌位哭一哭,陛下难道还真敢欺师灭祖。”
冯相看着卢质,“先生……”
“这事就这么定了,”卢质摆摆手,晃悠悠往外走。
“咱们这群掌书记命苦啊,陪主子造反是日常,帮主子背锅是义务,遇事顶缸,孩子替养,当年谢安嘲讽郗超入幕之宾时,是不是咱们的命运就注定了,唉——”
冯相目送卢质离开,动作迅速地拿过手札,一目十行地浏览过,然后涂抹修改了几处,把手札放回原处。
等做完,冯相拿着烛台退出来,锁上门。
看着手中的钥匙,这政事堂的钥匙只有四把,先帝时,除了当时两个宰相,先帝特地给了卢质一把,他一把,后来当今陛下登基,他拜相,这一把算是名正言顺,而卢质那把,皇帝也没提过,想不到,今日竟被他堵了个正着。
冯相叹了一口气,撑着烛台回去了。
沧州节度使府
“我爹是先帝的心腹?”林风瞪大眼睛。
孔循嘴角抽抽,“你这么惊讶干什么,这不是满朝皆知的事情么,先帝没称帝前,你爹就是其掌书记,先帝称帝后,你爹是先帝的翰林学士,当年在朝上,你爹和先帝出则同舆,入则同席,当时朝廷初立,诸事繁杂,所有政令诏书,一概出自你爹之手,你爹是先帝心腹这事,是铁板钉钉的。”
林风惊呆了,他爹原来还有这么一出,可先帝不是兵变登基么,登基后居然没趁机宰了他爹这个先帝心腹,这不科学啊?
孔循看着林风的表情,笑道:“大概你爹人缘好吧!”
人缘好,这种政治大事人缘好管用?林风怀疑的看着孔循,你莫不是驴我。
孔循笑了,“关键时候还是挺管用的,当初先帝一死,京中大乱,多少人趁乱下手,再加上陛下有意清洗,和先帝有关的官员将领几乎无一幸免,可你爹趴先帝尸体上吐血晕了一天,旁边皇帝这边将领站了一片,愣没一个人上去补上一刀,还是后来皇帝来了,看了你爹,忙找了个太医,这才救活你爹。你看,人缘好重要吧!”
林风叹为观止,原来他爹人缘竟然好到如此地步,不过,林风看着孔循,“这些你怎么知道?”
孔循神秘一笑,“你知道你爹这次为什么帮我求情么?”
林风摇摇头,这他哪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