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记得去年你得了第七,我得了第二。”燕语然被风吹得脸庞冰凉,在屋中坐了一会儿,身上才逐渐感到暖意,她浅笑,“李充媛得了第一,十分得意呢。”
“是的,她还在背后做诗、编童谣讥讽我学识甚少,性子愚钝。她做的那些狗屎一样的诗,读起来朗朗上口,连宫婢们都传唱开了,私下里议论贵妃愚钝,浅薄粗鄙。”林绿萼摇了摇头,不悦地说,“这种小人,我都懒得理她,若去告她一个妄议上位之名,她也总能百般狡辩不是她所为,徒惹我一身晦气。”
“绿绿是不想侍寝,所以没有好好做诗吧。我记得在闺中的时候,你偶尔也会诵几句古贤之言,并非对诗词一窍不通之人啊。”燕语然想起,那夜皇后还给赋诗活动添了一个彩头,说按排名来安排侍寝,皇上虽是同意了,可是当夜按祖制歇在了皇后宫中,第二日、三日及之后,还是召淑妃侍寝,根本没把这事放在心上,“李充媛的第一名奖励,到今日,皇上都还未兑现呢。”
说着,两人都笑了起来,林绿萼笑得尤其开心,她想到李充媛得意了许久,等了一年都没有等到皇上的召幸,难怪近日在宝华殿祈福的时候,李充媛看到她都绕开了走。
“不过绿绿也会有点伤感吧,毕竟被她那样的小人讥讽。”燕语然从漫漫手中接过书盒,“没想到你正在看诗集,我们相识相知这么多年,确实心意相通,我也给你带了几本诗集,多是写花鸟山水之诗,皇后娘娘出题,也左不过是这些吧。”
“然然你真好。”林绿萼笑着露出两个可人的梨涡,又兴高采烈地说,“我才不会伤感,那日回来,我还和宫婢们庆祝了一番,九个人能得第七,不是证明我学识尚可吗?”
林绿萼得意的样子,逗笑了德妃、云水和漫漫。林绿萼又说,“怎么这些日子都是这新来的婢女跟在你身边,步儿呢,有段时日未见了。”
燕语然端详了一番绿绿和云水的神情,两人都十分自然磊落,她淡淡一笑,“步儿母亲病重,我许她回家侍疾了。”她打算与云水多说几句,探探她的虚实,“云水近日似乎笑容都变多了,在贵妃身边当差,乐趣颇多吧。”
云水站在一旁,直视德妃的眼光,平和地说:“是的,贵妃娘娘体恤。”
燕语然抚着胸口,又喝了一杯热茶,声音温柔似春风雨露,“我倒真是羡慕你,可以时时陪在绿绿身旁。我若在她身边,多些快活的日子,什么病都好了。”
“奴婢来了摘芳殿后,乐趣也变多了。”云水说着,眼含笑意看向姐姐。
林绿萼听到“乐趣”两个字,一下又想歪了,若不是德妃在场,她又想跳起来拍他的头了,怎么能当着别人说这些私密的事呢。她嗔怪地盯了他一眼,他却以为姐姐在对她撒娇,回以一笑。
燕语然瞧着云水说话平静,看不出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于是她站起来,接过漫漫手中的锦盒,“我还为珍意准备了一盒人参补身子,带我去看看她吧。她才从冷宫出来,我就想来看她,偏巧遇上皇后命我们去宝华殿祈福,日夜操劳,今日终于得闲了。”
“她身子不好,兴许还睡着,云水你去看看吧。”林绿萼使了眼色,让云水先去后堂支会梁珍意一声,她怕珍意性子急躁,一下露出了厌恶、不耐等情绪,那就惹燕语然怀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