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昭仪站起来追上皇后,在身后小心地劝慰道:“皇后娘娘,没事的,便说不慎被酒打湿了衣衫,稍迟一点回去,也不碍事的。”
皇后懒得搭理她,只快步往凤栖宫赶去,一行人刚到凤栖宫,皇后埋头往里走,杨昭仪忽然大喊一声,“谁啊?谁在那边!”
皇后抬头发现,穿着三皇子相同绛紫色华服的岁子正好翻墙进来,他与杨昭仪面面相觑,皇后立刻给冬冬使眼色,让冬冬捂嘴杨昭仪的嘴。
岁子急匆匆将外面罩的衣服脱了,里面还是内侍所穿的苍蓝色衣衫,他喘息着把绛紫色衣服拿给皇后身旁的宫人,那宫人又赶快抱着衣服去后堂烧了。岁子跪在皇后身旁,“娘娘,事败了。”
“什么?”皇后站立不稳,小退半步,眉心皱起“川”字,“怎么回事?”
岁子沉着脸色回禀,“奴婢到观水阁的时候,发现阁中空无一人,但这时侍卫们已经赶到了,奴婢只好逃窜而出。”
杨昭仪被捂着嘴,嘤嘤哦哦地询问着发生了什么事,她瞪圆了眼,皇后却只回头狠狠地剜了她一眼,“本宫警告你,若是今夜的事,你传出去分毫,你父兄的项上人头就保不住了!”
杨昭仪点头如捣蒜,又连忙摇头表示不敢乱说,冬冬这才放开她。她轻咳了两声,颤颤地说:“娘娘放心,臣妾什么也没有看到,什么也不敢说。”
夜色中响起侍卫们的脚步声,皇后对着冬冬使了眼色。冬冬点头,她拦在凤栖宫门口,皇后去偏殿换衣裳。
侍卫们赶到宫门,轻微喘息着问冬冬:“可曾见到可疑的人?”冬冬神色自如地摇头,伸手请侍卫们离去。
他们往里看了一眼,发现皇后娘娘的身影,行礼道:“臣等方才发现有一个穿绛紫色衣服的男子在宫中奔走,隐约瞧见他翻.墙进了凤栖宫,还望娘娘容臣等查看一番,以保障皇后娘娘的安全。”
冬冬拦在门口,并不放行,“今夜晚宴,只有三皇子一人穿绛紫色华服,你们要搜,也该去搜明珠宫,而不是凤栖宫。”
“臣等并非搜宫,而是担心皇后娘娘的安危。”
冬冬拿出一袋银子,“娘娘感激各位的心意,凤栖宫人多眼杂,真有歹人,也不会闯进凤栖宫,去别处搜吧。”
侍卫们领了银子,也不好再多说什么,转身离去。
杨昭仪扶着皇后进了偏殿,拘谨地低着头,似乎真被吓到了,不敢再胡言乱语。两个宫婢帮皇后脱去厚重的凤袍,杨昭仪懂事地去架上取下备用的凤袍,恭敬地拿上来递给宫婢们。
杨昭仪又顺手接下皇后褪去的残破凤袍,见皇后脸色不佳,也不敢再和皇后套近乎,“娘娘,臣妾把这凤袍丢在桌上,晚些让冬冬收拾,可好?”皇后忙着穿衣,并不看她,点了点头。
殿中并未点燃多少烛火,烛光仅够照明。杨昭仪悄悄地盯了皇后和宫婢一眼,从袖袋里取出一个小瓶子,瓶里盛满了她提前装好的鸡血,她把鸡血倒在凤袍上,把瓶子收回袖袋中。然后装作不经意地绊了一下,她摔在地上,怀中的凤袍也被她揉得凌乱不堪,翻起的裙摆遮住了新染上的一团血渍。
皇后瞥了一眼在地上呼痛的杨静媛,暗自摇头,真是个废物,什么事都做不好,明年在族中重新挑个聪明伶俐的送进宫顶替她吧。
杨昭仪挣扎着爬起来,把凤袍胡乱地整理了一下醒目的放在桌上。皇后也穿戴妥当了,她们急忙赶回了摘星阁。
皇后回到摘星阁,台上的戏唱到尾声了。林绿萼坐在台下,正转头与德妃小声嘀咕,她轻掩红唇的手上,一对戒指好好地戴着。
方才林绿萼炫宝的时候,皇后与德妃对视了一眼,都盯了一下贵妃的戒指,彼此了然。皇后疑惑地看了德妃一眼,照理说,就算林绿萼发现事情有异,提前逃出了观水阁,可是德妃从贵妃这儿拿点信物的小事,怎么也不会失败吧。
燕语然,她到底存了什么心思。贤妃是从闺中就跟随她的婢女,皇后深信她不会背叛自己。皇后面色平和,淡笑着坐回凤椅上,今日事败了,先将这有异心的人处理了,来日方长。
“皇后娘娘回来了。”淑妃夹着糕点的筷子一滞,浅笑着扬眉,“娘娘出去了好些时候,怎么还换了一件凤袍。”
淑妃的声音引来了皇上的目光,皇后笑着给皇上解释,“宫婢不慎将酒水倒在了臣妾的袖子上,所以臣妾回凤栖宫换了一件。”
台上的戏唱完了,锣鼓声止,伶人退场,皇上看得很满意,命内侍多给些赏赐。
“轩儿呢?”淑妃转头问应星,“这孩子,吃完晚膳就不知道去哪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