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太医提前听了宁昭媛的吩咐,跪地说道:“梁美人虽身子虚弱,但也不至于七月早产,定是这糕点害了她。幸好贵妃娘娘并未服用,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一阵劲风吹熄了殿中少许烛火,淑妃在跳跃的火光中抬眼轻扫殿中诸人的反应,“将德妃召来正殿。”
德妃这一觉睡得极好,她来凝香居前特地服用了安眠的汤药,无论梁美人生或是不生,她们有何种阴谋诡计等着她,她都做好了完全的准备,怡然地在凝香居偏殿安睡。
德妃被应星喊醒,她迷茫地走到正殿中跪下,听了淑妃的问责后,抬头茫然地说:“这糕点是李充媛托臣妾带给贵妃的。”她斜眼看着一旁瞳孔瞪大的李充媛,“她今日来披香殿送糕点时,披香殿诸人都看到了。”
“难道……”德妃捂着心口,惊慌失措地说,“李充媛过往妒忌贵妃,宫中人人皆知,她难道想借臣妾的手毒害贵妃的胎儿,李充媛,你好狠的心啊!”
李充媛急忙解释,“臣妾没有!臣妾送来的糕点真的只是普通的糕点啊!”
淑妃抿嘴,厉声道:“去查!”
德妃安稳入睡的时候,李充媛来了凝香居,而岁子却潜入了李充媛的宫室藏了一袋红花和麝香。
宫人很快就从李充媛的宫里搜到了这些东西,这红糖糯米糕,李充媛宫中的侍从也皆作证是李充媛不让别人插手,亲手所做。
淑妃烦躁地挥手,“将她拖去暴室拷问。”淑妃熬了一夜,眼下乌青,路过跪在堂中的德妃身旁时,轻斥道:“你为何做这种事?”
德妃茫然地抬头,眼里挂着未干的被冤枉而堆积的泪水,“臣妾不懂淑妃娘娘何意。”她低着头,嘴边挂着似笑非笑的表情,前年晚宴诗会的时候,李充媛得了第一,她得了第二,李充媛那时依附着淑妃,在皇上的诗文评析中又超过了一向自诩有才的德妃。
李充媛很得意,曾在她面前说过一些猖狂的话。她这人度量一向很小,之前托弟弟帮她拿林绿萼头上的金钗,弟弟失败之后,她都能生大半年的气不理他,更何况与她非亲非故还主动挑衅她的李充媛呢。
德妃曾私下派人查过薛太医的药方,知道梁美人在烧艾保胎,今日又突然约她相聚,她便猜到梁美人快要生了。
既然林绿萼她们想借梁美人生子的事为难她,那她又碰巧遇见了李充媛,便祸水东引,将前年诗会在李充媛那里遭遇的一点恶气出了。
德妃正在欣喜之时,应星在一旁小声说:“淑妃娘娘请你去明珠宫相会。”她略烦躁地抬头望向淑妃离去的背影,怎么?淑妃对一个无用的棋子,还惦念着旧情,要与她为难吗?
……
天光微亮,皇上起身后听闻梁美人产下一女,随意地笑了笑,对莫公公说:“将梁氏晋位为婕妤,封赏的事交给淑妃去安排。”
他穿上龙袍往殿外走去,心情并不好。昨日听闻边境打得热闹,徐仲不知从哪儿冒出来一个侄子英勇不凡,万军从中一箭射死了田丙。田丙一死,他手下将士一半投降了徐仲,一半跟着张干跑了。
皇上本想任由他们打,闹得三败俱伤后他再去边境耍通威风,可若徐仲太快获得胜利,那这新的逸阳王依旧不好收拾,他烦躁地叹了一声,得将林相找来商议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