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什么主?”徐晏并未生气,在门口立了一会,等院子里的侍从全都撤出去后,才慢吞吞的踱步进了房中,站在越王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他,“大兄说什么呢?”
他面无表情的走了进来,身上的玄色衣衫在河西肆虐的风下猎猎飞扬,越王的瞳孔忍不住缩了一下,而后问道:“你什么意思?”
徐晏走进,捏起他的下巴道:“没什么意思,孤不过是想好好关照关照大兄罢了。”
越王并未上过战场,更不是这块料,此刻战事正紧,他怎么可能会让越王去前面抢别人的功劳?之所以将他带出来,不过是不想将他留在京城,平白给他添堵罢了。
自然是放在身侧看管,让他没法子在京中给他上眼药,才最是稳妥。
“徐晏,你别太过分了!”越王豁然起身,怒意从身上勃发出来,咬着牙说,“这天下还不是你做主,就算你是太子,也别想肆意妄为。”
本朝太子地位权势不比前朝,后来先帝就是由太子篡位的,逼着父亲做了太上皇,便对太子更为警惕,否则当今圣人也不会被几次贬斥。
后来也就是先帝年岁渐长,心开始软了些,又觉得徐晏同自己像,才对他格外偏宠。自己领着太子大臣前往九成宫避暑时,还让才几岁的徐晏留在京城监国。
待到徐晏做了太子,手上的权柄也没多少。想到这,越王拧着眉头,瞪着他说:“甫一来删丹你就将我关起来,怎么,是怕我抢了你的功劳么?”
徐晏松开手,拿出帕子擦拭了几下后,慢条斯理道:“孤倒不怕你抢功劳,只是怕你抢了河西众多将士的功劳。”
他声音沉稳有力,只是眼眸里带着显而易见的嘲讽,越王直感觉一股怒火猛地往上窜,要将他整个人吞噬殆尽,血气一时间上涌,几乎要淹没了理智。
越王挥拳朝着徐晏面门过去,却在半路中被徐晏给拽住了手腕,而后双手被反剪在背后,徐晏抓着他的脖颈,将他按进了一旁越王刚洗过手、还没来得及端走的水盆里。
“上次宝兴寺的账,孤还没好好同大兄算清楚呢。”徐晏漫不经心的将他压在水中,淡声道,“大兄做事之前,不先想想后果么?”
徐晏蓦地想起了在宝兴寺后院厢房时,他踹开门进去,结果却正对上了徐昶一张惊悚的面容,心尖是几欲被拧碎的疼。
看着越王不断挣扎的模样,徐晏眸子里的神色愈发的阴鸷,手上又是一个用力,将越王整张脸压在了铜盆底,几乎要将铜盆给贯穿。
片刻后,越王许是脱了力,动作幅度逐渐小了,徐晏似是在这时才猛地惊醒,提溜着后脖颈将越王从水里拽了出来。
被按在水中窒息了许久,猛然接触到新鲜的空气,越王大喘了几口气后,方才转眸看向徐晏:“宝兴寺?”他整个人被徐晏给制住,根本就动弹不得,想到这山高皇帝远的,他的随从现下也不知被徐晏给弄到哪去了,语气不由得缓和了稍许,“你不也将我关在郊外别庄关了数日,我浑身是伤都还没跟阿耶说呢,咱们谁好得过谁?”
被关在别庄那几日,他与外界完全隔绝,每日能见到的唯有别庄的侍从,还有过来折磨他的徐晏卫士。为防被他给看到脸,全都戴着羃篱,一句话也不跟他说。
那几日,他甚至于连徐晏的影子都看不到,后来他让人去查那间别庄,却发现并不在徐晏名下,主人另有其人。再多的,却查不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