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老太太扁了扁嘴,说,“咋会不记得?那就是个讨债鬼!她脑子里进水了吧,非要到乡下去,还嫁了个乡下男人,丢了老叶家祖宗十八代的脸!”
叶宁嘴角直抽抽,她还指望这杆老枪去说和她与大哥大嫂的关系呢,必须得赶紧把这杆老枪心里的那点儿偏见给扭转过来。
为了达成自己的目的,叶宁连忙道:“哪有啊,妈,你可千万别这样说!老祖宗都说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咱家泠子是自家孩子,还能让自家人给看扁了?”
“妈,我跟你说,咱家泠子现在出息的很,人家就和解放前的地主啊、大资本家一样,轻轻松松就拿出大几千万来糟蹋祸祸,河子现在也是小汽车开着。”
“我前几天偶然见到了我嫂子,人家看着也是大变样,比之前年轻多了,身上穿的衣裳都是我见都没见过的好料子。妈,我都没见过那么好的料子,你保准没见过。”
叶老太太怀疑自己的耳朵出错了,“你开啥玩笑呢,叶泠是个傻的,脑子里搭错了神经,叶安是个憨的,脑子里缺了一根筋,咋可能出息?你耳背了眼瘸了吧。”
叶泠她小姑知道叶老太太有多么倔,这点从当初叶老太太当初铁了心不给叶安钱而是给了她就能看得出来。
自己做的缺德事,自己心里会没点数?之所以不认那缺德事,无非就是死犟着一个理——钱都到自己的口袋里了,缺德事认就认了,挨几句骂就能拿到一大笔钱,这骂就算挨了也值!
叶泠她小姑懒得同叶老太太多费口舌,她直接把那份给叶泠做了专访的《百姓日报》摊在老太太的面前,说,“妈,你看,这报纸上面印的不就是咱家泠子的照片吗?人家现在可是万物生集团的老板,手里头管着可大的工厂,买卖都做到国外去了。”
叶老太太年纪大了,眼睛有点花,她把报纸往离自己较远的地方放了放,眯着眼一看,好家伙,报纸上面印的还真是她那个傻子孙女。
虽然十年没见,但叶泠的面向又没太大的变化,只是长开了一点,五官轮廓综合了叶安和杜玉梅五官上的全部优点,一如既往的好,叶老太太一眼就认了出来,报纸上那言笑晏晏的女人就是她孙女。
“给妈拿老花镜过来,妈得仔细看看这报纸上面都写了些啥……”叶老太太这会儿已经有点相信自家闺女说的那些话了。
叶泠她小姑给叶老太太拿了老花镜过来,又寻了几张同样介绍万物生集团和叶泠的报纸,让叶老太太慢慢看。
叶老太太看完一张报纸就感觉心要从胸腔里跳出来了,她哪还有心思看顾及其它的报纸上面写了啥?
她直接跳下地,趿拉上鞋扯着叶泠她小姑的胳膊就往外走,边走边说,“还真是老叶家的祖坟冒青烟了,真出了个能耐人啊!”
“宁子,你跟妈走,妈得问问你哥究竟是几个意思?咋,他没钱的时候我体谅他,不用他给我养老,他有钱了,也只字不提给我养老的事儿?自己吃香的喝辣的,让我一个人过苦日子?”
母女俩一边走一边口头上讨伐叶安和杜玉梅,赶到叶安家门口时,发现门上落了锁,锁头上的灰都积了不少。
叶老太太在这一片儿的名声都坏了,被人戳着脊梁骨骂过,她不大好意思去问隔壁的邻居,是叶宁去问的。
当初叶宁没出嫁前就在这边住着,街坊邻居都认识她,她敲开了一家街坊邻居的门,那街坊邻居一看是她,表情顿时就变得微妙起来,不咸不淡地寒暄道:“呀,这不是叶宁么,你咋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