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那五爷说了这话,她依然无法相信一样。
若有一日他知道真相,还会这么说吗?
她心里想的什么,他全然不知,只是越发把她向怀里拢了过来。
她不知他要作甚,男人却同她说起了军情。
“这场仗是有的打了。”
他说,“襄王花大力将贸州周边三城都攻了下来,那便是奔着贸州来了,是成是败,都要同我掰一掰手腕。”
他说着,思绪似有些飘忽。
俞姝却在这时低声道了一句。
“对五爷来说,也未必是坏事吧?五爷难道不准备主动出兵,协秦地的袁兵对抗襄军,袁襄消耗,五爷坐收渔翁之利,就把袁军襄军占得城池一并收复了。”
话音落地,室内静了一静。
帷帐内和暖了起来,五爷不由地看向怀里的人,见她半闭着眼睛,神色笃定地说着。
忍不住笑了。
“我之前难道同你说过这个?”
“没有。”
男人越发笑了起来,“那我的阿姝是怎么知道的?”
俞姝心想,襄军偷袭虞城的时候,你就是这么打算的。
眼下情形就是这样,仔细想一想,多半还是能想到。
她不以为奇,但五爷却眼睛亮了起来。
“没想到,阿姝你还懂这个,真是让我意外了。”
他叹着,继续跟她道。
“袁王父子身死,秦地大乱,格局总是要变一变的。襄王跟在袁王身后多时,狡猾不出头,眼下袁王死了,他无处可躲,自然就图穷匕见了。我这才要狠挫他锐气,但以将士性命直接来换,总是不好,行兵打仗,时机、时局很是重要……”
他这话说得俞姝莫名侧头“看”了他一眼。
不过她什么都没看见。
她从不知男人长相,但她不得不承认,他是个爱兵如子的将领……
但她又想起了她哥哥。
哥哥带兵打仗这么多年,也如这五爷一般,不轻易以战士性命与敌军肉搏。
但秦地乱成这样,哥哥到底怎么样了?
她干脆问了那五爷,“秦地现今,分崩离析了吗?”
五爷说差不多了,“袁王一死,兵权散落,袁王两个儿子各自站了不少城池,也有几位地处偏远的守城将军观望,剩下兵权最多的,便是俞厉了。”
俞姝在哥哥的名讳里默了一默。
五爷以为她对这个名字不甚了解,便跟她解释了起来。
“俞厉是虞城将军,之前来京里我险些就抓了他,可惜放虎归山。此人名声不错,对袁王甚是忠心,带兵打仗也很有一套。”
俞姝暗暗皱眉,五爷竟对她哥哥这般评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