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司松那天用那根棍子,练得好极了。
庶长兄又有了旁的棍子,他便把那根棍子偷偷留了很久,他想或许有一天,他可以将棍子还给庶长兄,同他好好说两句话。
可是直到出事,他也没找到机会。
妹妹摔了头,母亲说魏姨娘害死妹妹,魏姨娘竟然还出言挑衅,却被母亲激愤刺死,而母亲在与父亲大吵一架之后,焚身而亡……
詹司松看向从前的庶兄,如今的定国公詹五爷。
指骨被他攥的发白。
他早已将那根棍子折断,烧成了灰。
“五爷担心什么?我就算是死了,旁人谁敢说你五爷?
“你是定国公,是平定叛乱的盖世英雄,谁若是说你生母魏姨娘为了争宠害人,你就把人杀了好了,至此不就没了旁的声音?!
“反正我母亲妹妹已死,我也死了,当年的事情由得你五爷随意篡改好了!怕什么?!”
他一口气把话都说了,心中郁结多年的不平之气,如喷薄而出一样。
他心头痛快了一时,紧紧盯着五爷的脸色。
黑夜融着男人的脸,出了深邃的眸色,旁的什么都看不清。
詹五爷并没有似詹司松一样咆哮。
他只是冷着一张脸问他。
“詹司松,我问你,到底是谁杀谁?”
魏姨娘的死,是朱夫人发了疯地,拔了簪子刺穿了她的喉咙。
那时魏姨娘喷出的血,溅满了正房的门柱。
五爷眼瞳发颤,詹司松却忽然吼了过来。
“可我妹妹淑悦,就是你生母魏姨娘害死的!”
五爷秉持着最后的理智,他压着嗓音问他。
“你有什么证据证明是?”
詹司松忽然放声大笑,仿佛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
“敢问国公爷,你有什么证据证明不是?!”
谁都无法证明,这桩二十年前的旧事。
它只是糊涂地被知道的人,用自己的想法判定着对错是非。
……
五爷走了,一路骑马上山,回到宿下的院子里时,准备抬脚去一旁的厢房,免得惊扰了俞姝和暮哥儿。
只是他脚步刚转,房中突然亮起一盏小灯。
那小灯昏黄温柔,灯点亮的一瞬,五爷心中东奔西突之气,陡然散了一半。
他抬脚进了房中,看到有女子披了衣裳站在床前,手里端着小灯,朝着门前的方向看过来。
她的眼睛不好,她什么都看不见,只是在听见动静之后,温声唤他。
“五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