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冬日落在浅雨汀的山雀,俞姝早已让人放走了。
雀儿走了就不会再回来。
而她来了这位五爷身边一年了,终于也该走了。
她垂着头,杜雾瞧着,小声问了一句。
“娘子觉得这样行吗?是不是时间上有什么不妥?”
俞姝抬头笑了笑。
“没有不妥,就按照哥哥吩咐的来。”
她看向暮哥儿,隐约可辨小人家圆滚的身子。
也不知道许多年后,暮哥儿会否责怪她,就这样带着他离开了他的爹爹……
思绪未落,外面突然有了男人的脚步声。
杜雾连忙起身避去了一旁,俞姝还在方才的思绪里,听到脚步声,心下快跳了一下。
五爷没有留意杜雾,只是问俞姝。
“房中又闷了吗?怎么把门窗都打开了?”
他说着,替她掩了窗子。
“天冷了,小心着凉。”
他又让杜雾下去,把门也关起来。
俞姝看向他高大挺拔的身形,见他走到了床前,同暮哥儿打了个招呼。
小儿认识爹爹了,见他来了便咯咯笑起来。
五爷也笑起来,抱了儿子在怀里,转眼看到了俞姝。
“阿姝怎么不坐下,站在那儿想什么呢?”
他说着,拍了拍床边,“阿姝过来坐,我同你商量件事。”
俞姝慢慢坐到了床边,“五爷说什么事?”
“暮哥儿虽是你我心头的宝贝,但定国公府在朝堂上太过鲜花着锦,我想着委屈委屈暮哥儿,满月酒和百日宴只办一个,你看可好?”
俞姝觉得好,点了点头,她亦不想有什么大排场。
五爷又问,“那你觉得办哪个?办满月酒时日有些赶,要么百日宴?”
这次俞姝没应下。
按照哥哥的意思,等暮哥儿三月,她们母子就要走了,到时候又该怎么办这百日宴?
她默默看了看五爷。
“还是满月酒吧,早早办了,早早了事。”
五爷笑起来,“这是个什么说法?什么叫了事?”
他只是随口一问,俞姝却听得心头又跳了跳。
她低了头,说她自己家乡甚少有办百日宴的,“都是满月酒。我想按照家乡的习俗来,五爷看行吗?”
五爷万没有不答应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