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寒暄又喜乐,约好了上元节去城里看花灯,暮哥儿嘴角的笑都快扬到了耳朵。
他爹爹定是个头最高的男子,他在爹爹肩上什么都瞧得见,而他娘亲,定是满街最美的女子,谁都不能同他娘比……
暮哥儿乐了一整天,晚上累了,早早地睡了。
五爷和俞姝在床边烧了火炉说话。
男人从匣子里拿出来一封信。
“阿姝瞧瞧,这正是那封密信。”
俞姝拿过来拆开仔细看了看。
“左手信?”
五爷点头,“是左手信,此人甚是谨慎,以左手写信,笔迹不易被认出。”
他问俞姝,“你可知道是谁?”
俞姝垂着眼睛将信收了起来。
“我和哥哥此前也说过此事,知道我身份的人并不是很多,在那等时候送信揭穿我身份的,想来不会是朝廷的人,而是俞军中人,此人不想招安,想要破坏和谈。”
五爷点头,他早已仔细思索过此事。
“而且此人没有揭发到朝廷,是给詹府送信,明显不想让朝廷拿住朝廷的把柄,又想让詹府在内部处置……”
这话,男人说不下去。
詹府的内部处置能是什么?自然是留子去母……
他心头发疼,伸手握了俞姝的手放在手心里。
她那时的处境如此艰难,朝廷、詹氏还有不知身份的俞厉身边的人,都将矛头对准她。
“知道告密的人是谁吗?”
俞姝叹了口气,“约莫是知道的,但这个人……极其重要。”
此人在那时要害俞姝,最后落脚的目的,是破坏招安。
俞姝被詹氏处决,招安失败,哥哥俞厉必然恨极了朝廷,会尽所有力气推翻朝廷。
而朝廷早已腐朽,俞厉说不定便能在很短时间,成就一方霸主,甚至改朝换代成为开国皇帝。
看起来,似乎是对俞厉有利。
俞姝和五爷说到这里,五爷心里也有数了。
“不知此人心里,到底是如何想……”
俞姝默默叹了口气。
“或许他是觉得,以哥哥性情,其实不那么适合做这执掌天下的帝王吧。只有斩断哥哥心中牵绊,才能成就这伟业。”
五爷在这话里,抬头看了一眼俞姝。
“若是这般,不可谓不是,无所不用其极。”
俞姝半晌没说话,火炉中的火蹿了一节。
哥哥是重情义的人,从前家族尚在的时候,他最开心的事,莫过于交结五湖四海的朋友,以武会友。
他学文不成,经商更不可,但习武出众,是身在江湖的性情中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