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莲感慨:“南祁王实乃宽容,不仅未怪罪姑娘冒失,还特意遣人送姑娘回府,外头却传他凉薄寡情,果真是传闻失真。”
虞锦攥了攥手心里的梅子糖,近来她迷上这种酸甜的果糖,遣人去西市买过几趟,他分明不现人影,可却都知晓……
他……莫不是派人偷偷跟着她了?
思及此,虞锦忽然捻了捻而下的翡翠耳坠,说:“兴许,是因旁的什么。”
生莲不解:“旁的什么?”
虞锦高深莫测地瞥了生莲一眼,又高深莫测地挺直身板,端端坐稳。
生莲狐疑地收回目光,又絮絮叨叨道:“方才真是好险,幸而公子没察觉,不过姑娘是躲在何处?”
“……”
虞锦脸一热,囫囵道:“就是有一处藏身之地。”
生莲好奇追问:“哪里?”
虞锦往她嘴里塞了一小块栗子糕,再没回话。
沈却所言果真不假,虞锦回到宅院时虞时也尚还未到。她回屋梳洗了一番,做出一副闲在家中的模样,听到动静后巴巴推门迎了上去:“阿兄!”
虞时也看了她一眼,用眼神询问她“有何贵干”。
虞锦神秘兮兮地拉着虞时也进了前厅,将方才楚澜打探到的那些消息转述一遍,说:“可惜尚不知郡主究竟是个什么性子,喜好什么。”
虞时也闻言,道:“你打听她作甚,左右圣上已赐婚,什么性子也都得娶进门。”
虞锦道:“可知己知彼,方能投其所好呀。”
虞时也不屑:“我为何要投她所好?”
虞锦认真道:“如此不是更能促进夫妻和睦?阿兄若能做些令郡主欢心的事,郡主便会更喜欢阿兄一些。”
“她欢不欢心都得是我虞家新妇。”何况他有何处不讨人喜欢?何必做这等投其所好的俗事?
虞锦稍顿,问道:“阿兄成婚后会为郡主穿鞋么?”
虞时也用一种“你在说什么胡话”、“我凭什么伺候她穿鞋”、“本公子有多金贵你不知道吗”等种种傲慢的眼神乜她一眼。
不待他开口回话,虞锦兀自捧起茶盏压压惊,心道:幸而王爷不似阿兄这般。
随后又想:幸而圣上给阿兄赐了婚。
兄妹二人谈话间,虞广江正从角门而进。他负手走得极缓,身后随侍道:“方才那乘马之人是南祁王的侍卫。”
虞广江心思沉沉地应了声,踱步至小径,侧目恰能瞧见前厅里兄妹二人正对坐饮茶,他目光落在捧着小脸的虞锦身上,忽而笑叹道:“女大不中留啊。”
====
钦天监对虞时也与郡主的成婚吉日抉择不定,是以虞广江只好耽搁几日再回灵州,这一耽搁,恰就撞上今岁秋狝,往年虞广江不在京自是无法伴驾,今朝却不同。
虞锦原是对野猎这等事毫无兴致,可她听说那座皇家围场风景甚美,内置园林和锦鲤台可供女眷游玩观赏,且她久居灵州,难得有此机会,几多思忖之下,便邀着楚澜同去置办几身骑马劲装与赏花衣裙。
楚澜前些日子接二连三被沈却禁足,本今儿她也在禁足中,但小舅舅听闻是虞锦相邀,只多问了两句,便放她出府。
故而楚澜现下兴致勃勃。
街头车水马龙,熙来攘往,商贩的吆喝声、孩童的哭闹声不绝于耳,
虞锦与楚澜皆是不爱跻身之人,很快便目的直接地来到金缕阁。此地做的便是富贵人家的生意,是以布局雅致,还设有茶桌可供小憩。
丫鬟提壶斟茶,虞锦便与楚澜翻看着时下流行的衣裳款式,但时兴也易撞上穿着相同的衣裳,是以虞锦提前备好缎子,再请店铺制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