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院四四方方,一片荒芜。
矮小的绿草颤颤弱弱地晃着,绿草边上,唯有一口青苔遍布的水缸静谧地立在角落。
白念环顾四周,前后月洞门相对而立。
男子摇着折扇,一手抚着下巴,脚下的步子来回迈着,仔细打量起白念的身段。
“我瞧着这位姑娘面熟,可是在哪见过?”
白念提着裙摆,正儿八经地打量着陈正端的面容,这人瞧着眼生,她哪会见过?
“想来是公子记错了,我们不曾见过。”
言罢,她正欲绕过陈正端往寮房走,却见他长臂一伸,险些碰着白念的身子。
白念的小脸上布满惊惶,她捂着胸口,退了一步。
小姑娘虽懵懵懂懂,也知男女之间不能过于亲近,她心想着今日春日宴,府里往来之人众多,衫裙湿了便湿了吧,她还是乖乖回玉京园听戏,省得惹是生非。
然她一转身,原先紧跟在她身侧的侍婢却不见了。
陈正端流连风月,只那勾栏地都是驾轻就熟的美人儿,今日瞧见白念惊慌失措的模样,乌黑的眸子恍若跌跌撞撞的小鹿,这点子涉世未深的纯然,给原就惹眼的白念平添了几分娇楚。
“姑娘不识得在下也无妨,打今日起不就认识吗了?”
白念虽不认识陈正端,可她总觉得眼前男子别有居心。这人面上轻浮,虽手持折扇端出一副翩翩公子的模样,狡黠的眸底却像是藏着甚么见不得人的事。
她才不想跟这样的人攀上关系呢!
“劳烦公子让条路。”
陈正端倒也不再拦着,他侧身让开一条路,而后抬手,捉住了白念发髻上轻晃的步摇。
白念气吁吁地停住步子,白腻的小脸上蕴着怒意,她掌心一摊,稍加重了些语气:“快还给我。”
陈正端正等着这个机会,他虽是官家出身,勾栏瓦舍的伎俩手段却没少学。待白念伸手之际,陈他眼疾手快地捉住皓腕,长臂一拽,就将小小的姑娘带入自己怀里。
白念当即就被吓坏了,她轻呼了一声,不争气地红了眼尾。
“姑娘莫要担心,这光天化日的,我能做出甚么事来。只是觉得前边风光甚好,想邀姑娘一块儿赏玩罢了。”
这话倒是不假。
脚下是永宁刺史的府邸,纵使陈正端再怎么不正经,也不会在春日宴上做出太过火的事。
然而,大事出不了,动手动脚的小动作定然不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