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的夜探司判府时,偶听闻永宁这地突然多了好些胡庸人。永宁离绥阳近,恐有甚么变故,这才出来巡察一番。”
“胡庸?”祁荀止住步子。
胡庸与西梁毗邻,自西梁开朝以来,多次挑惹事端。十二年前死伤惨重的应郓之战,便是由胡庸寻衅发起。
近几年胡庸虽未发起战事,其下属的洲城却屡次在边关犯难。
也亏得祁荀手段毒辣,应郓这一带才少有敌军来犯,边境的百姓也逐步安置下来。
只两城无休止地对峙下去也不是个法子,想来胡庸此回朝觐,应也是冲着休战条例来的。
只是两地约定的时日是在五月中旬,依照脚程,此时胡庸人还不该出现在西梁境内。
“主子,可有甚么问题?”
“胡庸人惯爱毡帽,又喜皮质长靴,此番衣着站在长街应是极为显眼。可我今日来回奔走七弯街,却并未见着。可是他们乔装易容,混入永宁城的百姓中了?”
丛昱点头,这正是他想回禀的。
“小的也未瞧见,据陈家的人说,是凭口音认出来的。”
祁荀思忖良久,紧锁的眉头迟迟未有舒展。
胡庸此行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若当真如此,西梁恐要变天了。
“夜里我修书一封,你教手底下可堪信任之人递与少府折冲都卫乔元均。让他差几个身手不错的暗卫过来。”
扶安院内,石灯朗亮。
白念托着小脸,隔三差五地向外望去。
流音端着晚膳进来,布完菜,故意拿至白念眼前晃悠:“今日膳厨做得可都是小姐爱吃的,小姐当真不尝一口?”
白念平日里惯是能吃,小嘴一张,双颊鼓鼓,不吃到尽兴绝不罢休。
只今夜她没甚么胃口,心里想得浑是流音说的那番话。
白念双手交叠于窗槛,精巧的下颌叩在手臂上。菱花窗外,一片幽暗,唯有石灯堪能照清脚下的路。
“这都甚么时辰了,阿寻怎还不回呢?”
流音搁置下碗筷,调侃着说道:“小姐对他愈发上心了。”
白念卷翘的羽睫在小脸上轻扫了几下,她偏过脑袋,不知在隐藏甚么。
“我对他上心,不过是因为...”
“他是你亲买来的。”
还未等白念说完,流音便接过她的话:“小姐这话都说好几遍了。”
“对嘛。他是我亲买来的,自是要比旁人上心些。”白念边说边点头,也不知是在说服谁:“那我花了一百两现银才买来的人,总不能被赵婉半途截去吧。”
小姑娘眸光闪闪:“一百现银能买多少好吃的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