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方才提及此事,白念却并未表态。
祁荀摇头,想不出个中缘由。
“那兴许不是你的缘故。还有一事,我也觉得怪异。今晨醒时,小姐还问我‘有人下意识地喊别人小字,那他是不是很在意这人’。小姐平白无故怎会问出这样的话来?”
“你有没有发现,小姐这几日有些怪异,动不动脸红,动不动生闷气。这若放在之前,是从未有过的事。”
“会不会是上回风寒没好彻底?”
主仆二人相处久了,都极能说。
祁荀没再搭理她,自顾自做着手里的活,心里却想着流音的那番话。
小字?
半晌后,祁荀总算反应过来了。
他昨夜的确唤了宁音的小字,可这名字取来不就是教人唤的吗?
祁荀想着,白念性子软,断不会因这事同他生气的,故而也没往下想。
夜里,乔元均找他叙旧。
乔元均头回来永宁,不比绥阳认识的人多,他处理完手里的事,只能找祁荀吃酒。
正巧祁荀心有郁结,一来没寻着音音,二来又受了白念的冷脸,乔元均相邀,他便也应下了。
今夜吃酒的地方不再是莺莺燕燕的花楼,二人寻了七弯街最大的酒肆,又着小二要了一间隔音的厢间。
乔元均听他说完宁音的事,手里捏着的酒盏顷刻碎成一片。
“这高殊,夫人生前待她不薄,竟能昧着良心做出这样的事来。”
祁荀默不作声。
“那音音的下落,还查吗?”
“查。怎么不查?”
乔元均也不磨蹭,立马着人去查玉牌的下落。
交代完差事,祁荀的脸色也没好看多少。
乔元均只以为他心系宁音,一时半会儿缓不过来,故而随意拣了几桩绥阳近日来发生的事,转移注意力。
“你还记得中书侍郎周大人吗?”
祁荀抬眸,示意他继续说。
“他同夫人和离了。”
“乔大人还管这档子事?”
言罢,祁荀喝了盏酒,显然对此不感兴趣。
“你常年在应郓自是不知。那周大人打家徒四壁时,他的夫人便跟了他,也算是患难与共的。朝中女眷皆言,这周大人官至四品,非但没有嫌弃糟糠之妻,还从未有过纳妾的念头。二人一直相濡以沫,也算是众多官宦的楷模。只前段时间,周大人在睡梦中呓语,再醒时,他的夫人便说甚么也要同他和离了。”
话未说完,还留了钩子,只可惜祁荀仍未搭理他。
乔元均轻咳一声,自己起的头,闪了舌头也要将它说完:“那还不是因为周大人时常在睡梦中唤一姑娘的小字。”
话音甫落,祁荀便被酒呛着,闷声咳嗽。
“你怎么了?喝酒还能呛着。”
他面色一凛,终于正视了乔元均。
“接着说。”
“嘶。”乔元均叉腰:“你不是不感兴趣吗?”
一个眼神扫去,乔元均坐正:“要我说,与妻室同榻而眠,嘴里却喊着别人的名字,换作是我,也会同他置气。况且这已不是头一回了。周大人怕是早就同那姑娘生了情谊。”
祁荀似是想起甚么,手里的酒盏顿时变得滚烫,他的手烦闷地叩着案面,又想堵住乔元均的嘴,又想听他继续往下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