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事也知晓白念的那手字,不知气走多少夫子,祁荀肯教,那是再好不过了。
“阿寻,你是不是哪里惹了小姐?”
祁荀的话里尽是讨好的意味,就连自央这块木头也听了出来。
可眼前的男人倨傲疏冷,今日的这番话委实不像他的作风。
鬆雁塔内,白念和沈语安跪在蒲团上,上香后,又在系满红绸的白蜡树下祈福。
“念念,你求了甚么呀?”沈语安探头过去。
却见红绸上写着几行歪歪扭扭的字。
白念捻起红绸,顺口念道:“愿阿爹阿娘身体安康,愿语安布帆无恙,平安至绥阳。”
话落,沈语安又红了眼眶。自古别离多愁绪,更何况是自幼长成的手帕交,只一想起二人相隔百里,往后这满肚腹的小话也不知该同谁说了。
“怎么啦?”白念晃了晃她的手臂:“我先前怎没发觉,你竟是比我还能哭的。”
冷不防地被她揶揄,沈语安吸了吸鼻子,岔开话题道:“你怎么不为自己祈福?”
“我好端端的,求与不求有甚么打紧?”
“那我帮你求。”言罢,沈语安在她的红绸上写下:“愿小阿念平安顺遂,万事胜意。”
二人相视一笑,将红绸缎系挂在白蜡树上,而后离开。
鬆雁塔骤起凉风,风一吹,绸缎尾端微微扬起,沈语安的那条散了绳结,凌空回旋几圈,悠悠地飘至地面。
白念回府时,正巧撞上心急火燎的柳詹。
柳詹眼观鼻,没瞧前边的路,小步快走时愣是撞着白念的肩头。
白念抬眸瞧他,见他面色红润,神气十足,半点也不像阿娘口中体弱多病的模样。
“你是要出府吗?初来乍到,身边可要带个伺候的人?”
柳詹望了她一眼,眼神躲闪。他往一侧挪步,道了声‘不必’,脚底抹油地出了府门。
“怎么这般心急?”流音回身望了一眼,闷闷不乐道:“可有撞疼小姐?”
白念摇摇头。
说来也怪,她往前几年,从未听阿娘提过这位‘侄儿’,更没听闻阿娘尚有亲眷。便是阖家团圆的中秋夜,亦或是除夕夜,也不见阿娘将这孤苦伶仃的侄儿接来同住。
“小姐,你想甚么呢?”见她愣在原地,流音便唤了她一声。
白念晃了晃脑袋,回过神,不再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事。
回扶安院时,正巧碰着吴管事,他瞧见白念,不由地开口问道:“小姐的字练得如何了?”
“字?”
白念有些摸不着头脑,她近段时日并未刻意练字,吴管事这话从何说起呀。
吴管事笑了声:“阿寻不是在教小姐练字吗?为此,他还特地过来同我说,教我将他从东厢房调回去呢。听阿寻的语气,小姐的字应是大有进步了。”
还未等白念开口,流音小声嘀咕着:“阿寻何时教小姐练字了?分明是我陪着的。”
白念抿了抿嘴,在流音的腰间挠了一把。吴管事走后,她才回味起方才的话来。
如此说来,阿寻为回扶安院,还特地找了个由头?
思及此,白念耸了耸肩,就差把开心写在面上。
扶安院内无人,但是院子一片整洁,就连花枝也重新修剪了一番。
白念回屋时,发现屋门半掩,起先也没觉着怪异,只以为二人出府时未关严实。可方才迈入屋内,她便怔愣在半敞的木柜前。
作者有话要说:汤圆:我觉得李长安很好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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