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荀扫了他一眼:“你在我这儿挑事做?”
丛昱抿了抿嘴,拔腿就跑。
乔元均吩咐了暗卫,暗卫出手快,不出一会便将造谣生事的道长缉拿归案。
这道长是祁荀亲审的,他先前没少审讯细作,惯知他们的软肋。
整个人往刑架上一锁,十分壮胆瞬间丢了三分。
“道长,我今日请你来,不为别的,就想同你唠唠嗑。”
祁荀倚在刑架正对的木桌上,双手环胸,神色自如。
光听语气,确实没有掺杂半分胁迫。
只是眼下,刑具齐全,血腥气重。牢房内暗无天日,属实担不起这‘请’字。
至于唠嗑,道长活了大半辈子,从来没见过有人是在刑架上唠嗑的。
“大人,我们不妨坐下来唠?”他扫了一圈周围,左边的火盆正呲呲地冒着热气,瞧着教人心慌。
“道长宽心。我从不滥用私刑,只是道长若说谎话,那就另当别论了。”
道长立马颔首,连声道:“不敢不敢。”
祁荀的手摩挲着敞口水壶,缓缓开口道:“道长不妨替我算上一卦,就算算我的姻缘吧。”
道长心里发怵,拇指和中指捻在一块,不自觉地发抖。
见他迟迟不开口,祁荀又问:“道长光凭两根手指就能算出我的姻缘?”
道长面色一凛,知晓自己暴露了身份,他倒是想下跪求饶,可手腕处的枷锁提住了他的身子。
“道长平日都用甚么算卦?”
“以火灼烧龟甲,暴裂后以纹路占凶吉。”
祁荀点头:“这里龟甲没有,火盆里炙烤的唯有一柄烧红的铁具。道长要么替我算出姻缘,要么...”
狱内静了一瞬,不出一会,狱内响起求饶声:“大人饶命,小的不会算卦,是个假道士。小的只是收了银钱替人办事。那人说只需我穿上道士的大襟,在七弯街上来来回回说这一句话,他便能给我十两现银。”
莫说不会算卦,他大字不识几个,就连占卜的话术都不晓得。
手里的铁具“哐当”一声落回铁盆,扬起一片灰色的炭屑。
“那人在哪?”
道士摇摇头:“向来都是他找我,我从来不知他的踪影。”
祁荀挥手,站在一旁的暗卫立马解下他的锁铐。
“送他回去。盯紧些。”
转身对乔元均说:“茶楼起火,西市地动皆非天灾。其中茶楼后侧有不少断箭,你再着人细查一下。还有这道士,显然是贪财之辈,既然背后之人不肯露面,那便只能教道士将他引出来了。”
乔元均皱了皱眉,总觉得他在赶时间:“你要去哪?”
祁荀瞥了他一眼:“回白府。”
那眼神尖锐。
方才“贵人”一事,他显然还没释怀。
作者有话要说:(1)《史记.周本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