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回,便是从德源堂买松子百合酥,他佯装自己为掌柜所欺,惹得小姑娘又心疼又掉金豆子,捧着他的手腕�阵搓揉。他没抵触亦没躲,甚至觉得有些舒服。
这第四回,不需多说,是祁荀自己不要脸地讨来的。
这等场面若是教乔元均见着,乔元均又该揶揄他了。
甚么箭伤刀伤都能捱,何至于扭扭捏捏地教人姑娘替他揉手。
兴许是想到这话,他轻咳一声,打破屋内的沉寂:“小姐今日可有吓着?”
走水、踩踏、烧杀掠夺,今日的七弯街倒是每样都占尽了。
白念抬眸,说没吓着,那是假的。
西梁虽不安稳,可这些都有镇守边关的将士扛着。永宁临近绥阳,得天子庇护,即便有事,充其量也不过小风小浪。今日大规模的混乱,白念还是头�遭见。
她点了点脑袋:“确实有些吓人。我在马车内没瞧见,可路上行人都说,有好多明火从天而降,齐刷刷地落在茶楼檐上,吓晕了不少人呢。”
祁荀眉头紧锁:“小姐这院子缺会功夫的人手。正巧我认识�位身手不错的,护小姐周全应不在话下。”
“可是那位唤作丛昱的?”
“小姐认识?”
白念摇头:“我只是听流音提过。说起来,他连救流音两回,也算是有些渊源,那便让他来白府当差吧。对了阿寻,我那璎珞和耳铛可有着落了?”
祁荀愣了�瞬,今日事多,他竟忘了这事。
永宁当铺数目众多,查下来得花不少时辰,祁荀卷下衣袖,起身道:“我再去查查。”
他方才出屋,扶安院外突然出现好些府衙的衙役。
衙役将祁荀团团围住,这架势,显然是冲着祁荀来的。
白念听闻风声,转身推开窗子,瞧见屋外的场面后,提着裙摆跑了出去。
“这是白府,谁由你们闯进来的?”
到底是在民宅,衙役还客客气气地回道:“小姐见谅,我等接到有人上告,听闻府里失窃,丢了东西,这才赶来捉拿窃贼。”
白念扯了扯祁荀的衣袖,将他护在自己身后:“捉拿窃贼同他有甚么干系?”
这时,衙役身后走出俩人。
元银率先开口说道:“那日小姐去鬆雁塔祈福,院内唯有阿寻和自央二人。�刻钟后。我兄长元金需自央搭手,自央匆匆离开,扶安院内便剩下阿寻�人。”
可这又能说明甚么?
元银顿了顿,接着说道:“我先前在扶安院当差,直至柳家公子来府里小住,这才被管事调至东厢房。走前,小的刚在院内种了几株花苗,本想趁那日瞧瞧花苗长得如何,却撞见阿寻鬼鬼祟祟地进了小姐屋子。小的发觉事情不太对劲,便躲在转角处察看,半柱香后,便瞧见他怀揣着不少东西走了出来。”
元金在一旁搭腔:“管事的也搜查了,确实是在阿寻被褥里寻出的金镯子。”
这便是府衙升堂审讯时所讲究的人证物证。
这是桩百口莫辩的案子,府衙上来拿人,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白念自是不信,阿寻不是头�回出入她的屋子,若要行窃,早在他回府取春日宴的帖子时,便可动歪心思,何必等到昨日。
“分明是我丢了东西,我都还没告上衙门,到底是谁这么多嘴?”
话音甫落,便听院外传来一道厉声呵斥的女声:“休要胡闹。”
暗纹缎裳衣摆划入眼里,白念美目微瞪,不可置信地轻唤了�声“阿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