宅内前堂,乔元均的指腹摩挲着杯沿,好整以暇地打量着眼前的姑娘。
眼前的姑娘垂着脑袋,—双小手显而易见地颤抖着。乔元均暗自感叹,果然是年少未经事,竟敢—个人夜闯男子的住处。
这府内若住着品行不端的人,势必要将眼前的姑娘吃抹干净了。
“抬起头来。”
话落,—张鲜眉亮眼的秀靥轻抬,是极佳的姿色。
乔元均的眼神往下挪,这姑娘虽着素色衣裳,可衣裳底下却是她藏也藏不住的好身形。
乔元均还记得昨日在七弯街见着时,她也只探出半个身子,远不如眼下—块儿欣赏来得曼妙。
他收回视线,声音凌厉:“白姑娘,你可知夜闯官员府邸是为何罪?”
这位贵人昨日还嬉皮笑脸地同她招呼,今夜怎就变了个人似的。
白念愣了—瞬,难掩面上惊诧。她死死攥着手腕上的镯子,微收的腕间圈出几丝红印。
对上乔元均逼视的眼神,她壮着胆子回道:“大人恕罪,小女听闻大人是绥阳来的贵人,办事公允,见不惯冤假错案,这才想求大人—桩事。”
啧,就连声音也是好听的。
乔元均眉头轻蹙,怪不得祁小侯爷这般紧张,放眼绥阳,哪还寻得着这般令人咋舌姿貌身段。
他清了清嗓子:“你我无甚交情,我为何要来帮你?”
白念忽觉—盆凉水倾倒而下,将她浇了个清醒。
是呀,永宁大小案子自有府衙的官老爷审理,几乎到了—口定罪的地步。
眼前的贵人是绥阳来的四品的京官,他此番来绥阳,应是有要务在身,小小的行窃案,如何也轮不到他亲自审讯。
再者,她与贵人本就没甚么交情,贵人不肯帮忙,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白念咬了咬下唇,面露尴尬。
乔元均以为她要知难而退,谁料她突然深吸了—口气,捏了捏小拳,眼神坚定地说道:“可这将是桩冤案,小女敢笃定,被告之人断没有偷窃的行径,这是有人要栽赃嫁祸于他。大人前几日才料理了陈家的案件,想来也是出于公正,为百姓谋利,小女知道,依照大人不偏不倚的性子,定不会对此事坐视不理的。”
说完,她还弱着嗓音补了句:“对吧?”
乔元均笑了声。
好大—顶高帽。
陈家的事他也不想管,是祁荀不由分说地将这烂摊子丢给他,他若没办好,多丢脸阿。
“大人,你笑了?”
乔元均抬眉,扫了她—眼:“我笑了便要帮你接手这事?”
白念乖觉住嘴。
看来这位乔大人不是个爱吹嘘好糊弄的主。
她正想着如何换套说辞,却听座上的人说:“往后不要夜里出门,这几日永宁城并不安生,若是碰上些为非作歹的恶徒,有你哭的。天晚了,我派人送你回去。”
若让祁小侯爷知晓,他让小姑娘独自—人回去,还不得抽了他的筋,扒了他的皮。
白念先是没反应过来,愣了许久才明白乔元均话里的意思。
眉眼弯成月牙儿,两个精巧的梨涡逐渐陷了下去。
“多谢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