唏嘘的不过是一场大火,至于宁远将军的下场,她们反倒没有半点诧异。
“就算人回来,那一仗损失惨重,宁家未必能躲过一劫。”
白念听在耳里总觉得不太舒服,盖棺定论的一句话就抹杀了他的所有功绩,众人皆言因宁将军的过失,致使那一战死伤无数,原先有盼头的战事陷入了无尽的拉锯当中。可事实如何,到底无人深究。
正说着,窗子外边就传来几道熟悉的声音。
李长安同乔元均并肩而行,许是碰着同僚,几人呆在院子当中侃侃聊了几句。
齐茗也听着声响,透过镂空的格窗正巧瞥见李长安的面容。她轻轻地嗤了一声,心里暗暗笑话白念。老太太那厢正因此事心存疑虑,李长安一来,岂不坐实了他同白念的关系。
齐茗绕至白念身后,循着她的眼神望去:“竟不知白家妹妹认得这么多人,站在院中的可是今岁才入翰林院的李家公子?”
齐茗这么一说,屋内的女眷齐刷刷地望向院内,白行水在绥阳另兴家业,势必结实不少权贵富商,虽说李长安在朝为官,可依照他当下的品阶,着实没甚么结识的必要。可白家仍旧请他来了,这当中怕不是藉着白行水的心思。
白念没递眼神,继续瞧着外边的动静。白行水打府宅外头,身后跟着祁家一行人。
行至小院,正巧碰见李长安与乔元均。
乔家与祁家是世交,乔元均见了侯府的人,少不了要问候几句,一阵说笑后,他顺带着提及身边的李长安。
老太太从齐茗那儿听过李长安的名字,听闻他同白念牵扯不清,几次三番地往松笙院去,故而也没给他甚么好脸色。
“李公子似在翰林院当差,官至七品。怎地同你待在一块儿?”
乔元均笑着碰了碰鼻子,余光触到祁玥的眼神,立马心领神会,一五一十地将事情经过说与老太太听。兴许是乔元均的话同齐茗有所出入,老太太听得云里雾里的,几回打断乔元均的话,面色一阵青白。
女眷所在的屋子离小院不过一扇雕花窗,外头说的话一五一十地传入屋内,白念同祁玥交换了眼神,露出一个清浅的笑。
齐茗咬着牙紧紧攥着自己的袖口,平整的衣料生出不少褶子。她一心拿李长安说事,折辱白念的名声,却没料到乔元均同李长安也有交情,藉着乔家和侯府之间的交情,他的话总比自己的管用。老太太心里头清明得很,当下还未完全反应过来,待她回头细想这事,难免怀疑她扇耳旁风的用意。
这顿乔迁宴她用得糟心,一面恨得牙痒,一面又要谨小慎微,出不得错。齐茗有些沉不住气,还未等宴席结束,便随意捏了个借口请辞。
白府没个当事的主母,女眷这处,全凭白念一人撑着。白念先前从未有过独当一面的时候,一天下来,整个人都似被车轱辘碾过,哪哪都酸疼。
入秋夜晚,有些凉意。白念穿着月白色的中衣,凉风从双袖口钻入,初时觉得有些舒爽,吹久了便觉得有些哆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