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的像是你没钱买似的,叫人啊,都大丫头了还这么不懂事。”她娘瞪她,真是脑袋疼,天天跟新渠待在一起,她咋就没学到新渠的斯文样儿,装也不会装,愁人。
“我们都是老熟人了,许夫子才不在意这些规矩”,她含糊地说:“我有钱买没嘴吃啊,买一挂回来,它就是不化我也得吃一年,这周围的邻居谁稀罕这啊,你看我姐都不吃。”
显然她也知道小葵的糖葫芦回到村里就被她分给她的小伙伴了。
看她娘还要再说,她从怀里抽出一本书,讨饶屈腰作怪地走到许妍面前,正儿八经地说:“接下来我要学习了,无关人员不要吵闹。”
新如娘被她逗的想气都气不起来,看许妍还在笑,她指着一旁的小葵说:“你也别乐,你家闺女不比我家丫头老实。”
“我就喜欢她活泼。”许妍故意气她,但说的也是心里话。
接下来就是给杭家姐妹俩答疑解惑,她俩看的较浅,多是字词不认识,或是一大段句子理解不了,至于什么山川河流、异闻秩事、民风民俗……许妍也讲不准,问她还不如问常年在外跑商的人,她只是看得多,能延伸地多讲几句。
留在杭家吃顿午饭,许妍又带着儿女赶车回去,走到村头就看小羊兄妹三个在等着,“来,都上车,坐车回去”,她把糖葫芦交到小羊手里,让他们想吃多少拿多少,剩下的再送给村里的孩子。
十一月中旬,今年的初雪落了地,屠大牛外出联络镇上卖猪肉的,次日就有牛车来拉生猪,这次来买猪的屠户就比较多,屠大牛也不再让人赊账,当场过秤交钱拉猪,他交代宏义:“这个时候很要紧,你每顿把狗给喂饱,晚上多起来看看,要保证狗都是醒着的。”
“好,我知道。”
山里就是树多,宏义砍回来的枯木多,冬月初他就给草棚子编了一圈的蒲席用来挡风,卖猪的当晚他就在草棚里挖了个坑用来彻夜烧火,一是晚上起来有个火光也不至于害怕,二是狗都围着火坑取暖,没人敢到狗群里来下药。
辛辛苦苦熬了一个月,除了挑选下来用来下崽的母猪,其他的猪都给卖完了,屠大牛包着一包银子放在装了一筐兔子的筐底,去了杭家跟杭成文换了四百两的银票,兔子也分给了他家跟顾清家。
宏义拿着十五两银子,舔了舔嘴角,捡了五两出来拨到桌子的另一边,说:“小姑父,我们五月份才来养猪,哪能拿一整年的工钱,不行的,我不能要。”
“你三月份过来给我帮了两个月的忙,这也是干活,而且你们两口子在山上都没怎么下山,我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第一年养猪我还担心会病一些死个几头,都没有,你们饲养的很好,你拿着吧,回去过个好年。”
自己的辛苦付出被人肯定,没人会不高兴,但这也更加坚定了宏义的想法,他从五两银子里捡回来二两,轻松说道:“拿钱办事,尽心尽力养猪是我该做的,我这人鲁钝,认死理,能拿十二两都是我占便宜了,我小姑只差帮我养孩子了,你跟小葵阿爷人厚道,不说啥,但我也要知趣领好,他们大半年吃的比过往几年吃的得都好,我知道小姑父你不差这三两银子,我缺银子但也不能拿。”
他捧着一把银子大步出门,“小姑父,我明天就回去,不用你送,我跟人说好了,搭过路车去镇上,再搭车回去,明年见,明年我来给你拜年。”
“这小子,真不错。”屠老汉从外面进屋,怕宏义不自在他故意去了后院,但宏义说的话他也听到了。
“嗯,像他这样清醒的人不多。”屠大牛把桌子上的银子握在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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