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迟瑾依旧盯着香囊,未曾抬眼,只低低吩咐:“说。”
小丫鬟怯怯地看了尉迟瑾一眼,然后跪下说道:“世子爷,奴婢跟着世子夫人这些日子,就觉得有些不对劲。”
“哪不对劲?”
“世子夫人早在上个月时,就一直清点她的嫁妆,后来霜凌姐姐还带着许多东西频频出府。”那丫鬟想了想,又说道:“有一次,奴婢跟着进库房收拾,见里头东西空了大半,当时觉得奇怪也没敢多问。”
闻言,尉迟瑾顿了下,而后低低笑出了声,苦涩难言。
原来她早就起了离去的心思。
“这期间,你们世子夫人可曾出过门?”他问。
“出过的。”
“去了哪?”
丫鬟想了想,回道:“去过一次茶楼见婉仪公主,还去过钱庄,对了,还经常去素芳阁。”
“都做了什么?”
丫鬟摇头:“奴婢不知,奴婢只跟在外头等候,没进去看。”
尉迟瑾垂下眼睑,摩挲着手中香囊,面上辩不清情绪。
过了一会儿,又有个丫鬟进来,手上拿着封信笺。
“世子爷,”她将信笺递上:“这是在西厢房的桌上发现的。”
尉迟瑾接过那封薄薄的信笺,喉咙微动。好半晌,才说道:“都出去。”
夜色微凉,透着西窗潜入的清风,烛火忽明忽暗。
尉迟瑾盯着那封信笺静静地看了许久,才缓缓开启——
“尉迟瑾,你我皆心知肚明,这桩婚约并非什么天赐良缘,只不过是利益相合勉强而为罢了。我知你一心想娶的另有他人,因此,愿解怨释结,放夫归去。此后,一别两宽,各生欢喜。”
第36章
看完信, 尉迟瑾勾唇冷笑。
一别两宽?
各生欢喜?
他将信笺悬于烛火上,眼睁睁地看着它起火,燃成灰烬。
半晌, 才咬牙切齿地挤出两个字:“休想!”
璟国公府热闹了几日后,因仓促取消婚事又安静下来。犹如一颗石子投入湖中,荡起几道涟漪后便又归于平静。
只有琼荷院, 整日里听到哭声,有时是半夜,有时是清晨,薛婧柔毫无预兆便大哭起来。
府里的下人们皆唏嘘, 原本以为这位表小姐将成为半个正室,甚至说不定以后生的子嗣还越过锦逸院的世子夫人。毕竟表小姐姑母是国公夫人,与世子爷又是从小青梅竹马地熟稔。
却没想到
众人都叹一句“世事难料。”
薛氏也极是心疼这个侄女,送了好些东西过来也安慰不住。最后薛婧柔病了, 请了大夫来看, 得知是心疾所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