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玉鬟抱起越锦就走,丝毫没有犹豫。
这副理所当然的模样,仿佛那匹越锦当真是属于她的,而宁竹衣只是抢了她的东西罢了。
可问题是……
这匹越锦,与她苏玉鬟没有干系,是李贺辰“穿腻了”“屋子里放不下了”,才拿来送给宁竹衣的礼物。
宁竹衣出声喊住她:“苏姑娘,你这是何意?”
苏玉鬟顿住脚步,扭头冷淡地扫了宁竹衣一眼,道:“我为什么会这么做,你难道不明白吗?”
“??”宁竹衣一头雾水,“我哪里知道苏姑娘是怎么想的?进了我的屋子,说我抢你东西,然后拿了我的越锦便跑。这要我怎么明白?”
苏玉鬟扫一眼怀里的越锦,眼神锐利,仿佛望着一个说谎者:“你的越锦?你说这话,也不害臊?到底是谁的东西,你心里能不清楚吗?”
她说话这样夹枪带棒的,一旁的山楂受不住了,气呼呼道:“苏姑娘,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这越锦放在咱们大小姐的屋子里,乃是世子爷所赠的的礼物,怎么就不是咱们大小姐的东西了?”
苏玉鬟微怔,旋即笑容更冷了:“到底是不是抢了我的东西,你心底清楚。”
宁竹衣:……
这苏玉鬟,怎么脑袋好像有点那个什么问题?车轱辘来车轱辘去,就只有一句“你自己心底清楚”,也说不明白到底是在闹什么。
宁竹衣没好气地说:“你说我抢你东西,那好,总该有点证据吧?你亲眼看见了?”
苏玉鬟听了,飞快地回答:“我当然亲——”话说一半,戛然而止,她的气势低了下去:“我看到了你和那个送礼的丫鬟说话,态度强硬。这还不是要抢我的东西?”
闻言,山楂恼火地叉起了腰:“就凭这些,你就胡乱污蔑我们家小姐的清白?那丫鬟对你言语不敬,我们小姐一时生气,便把她教训了一顿,还叮嘱她好好关照你。结果你倒好,反倒污蔑起我们小姐来了!”
山楂的嘴巴快,噼噼啪啪和炮仗似的,让苏玉鬟一时答不上话来,只能涨红着脸反复说一句话:“我可是…我可是什么都知道……!”
宁竹衣见两个人吵闹,越发头疼了。她现在只觉得这个苏玉鬟麻烦得不得了,还觉得苏玉鬟有点不对劲,和她梦里的模样不一样。但具体哪里不对劲,她也说不上来。
就在这时,红露居外传来一阵脚步声。紧接着,便有一道明月皎光似的青年身影飒爽而来。只见李贺辰轻晃着扇子,穿过垂着绿萝叶的花廊,形姿如鹤,华韵暗藏。
一边走,他还一边漫不经心道:“宁竹衣,收到了我的越锦,是不是高兴坏了?”
这句话落地的下一刻,李贺辰的漫不经心表情就僵在了脸上,因为他看到了苏玉鬟怀中的越锦。
没错,那匹他珍爱无比,想办法匀出来塞给宁竹衣的越锦,竟然立刻就被转交到了另一个人的手上。
当是时,李贺辰便咬牙切齿地嚷道:“宁竹衣,你,你这就把我给你的宝贝送给别人了?!这么快?!这前后,有一盏茶的功夫没有?”
李贺辰满是恼火的声音,令正在僵持的苏玉鬟和宁竹衣齐刷刷地扭过了头。
宁竹衣张了张口,有点无措:“小胖…不,世子,你听我说,我没拿你的东西送人……”一个紧张,她险些把李贺辰小时候的绰号都喊出来了,还好及时收住了口。
“还说没有?”李贺辰把扇子摇得猎猎生风,几步跨到了苏玉鬟跟前,指着苏玉鬟怀里的越锦,恼怒道:“你没拿我的东西送人,那这匹越锦怎么会出现在她手里?!难道是苏姑娘动手抢的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