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贺辰的通风报信,让偷懒的宁竹衣被蒋嬷嬷抓了个正着。
见宁竹衣人歪歪扭扭,毫无坐样,蒋嬷嬷不快地板起了脸,道:“宁大小姐,凡事都要认真,方能成就大事。我听闻宁大小姐想要入宫,可若是仪态如此,那是入不了皇上的法眼的!”
宁竹衣讪讪地点头,低声地说了句知错,心底直呼倒霉。
听说这蒋嬷嬷严苛得很,也不知道她会如何责罚自己?
只见蒋嬷嬷清了清嗓子,瞥着她道:“念在宁大小姐初初上京,人还疲累着,这次就不多做责罚了。”
听到那句“不多做责罚”,宁竹衣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只觉得自己逃过一劫,口中连忙道谢:“谢过嬷——”
“等下,我还没说完呢,”蒋嬷嬷不等她将道谢之词说出口,便露出了一个浮在表面上的笑,“不罚宁大小姐练站和坐,就罚宁大小姐写一篇前朝圣懿皇后的颂赞文章吧!”
宁竹衣脸上劫后余生的笑容瞬间垮了。
什么?写文章?还是写前朝皇后的颂赞文章?
这未免也太为难她这个胸无点墨的人了!
宁竹衣一边在心里懊丧着,一边狠狠地瞪向窗边的始作俑者。李贺辰像是心虚了,早就跑没影了,她瞪了个空,但她还是牢牢地盯着那窗口,仿佛想用眼神将那窗子卸掉似的。
这一个早上,便在蒋嬷嬷的威严呵斥里度过了。因为宁竹衣刚到京城,蒋嬷嬷得了豫王妃的意思,说是不必抓得太紧,因此过了中午便放了课,任由几个学生散了。
一下课,苏玉鬟便自顾自走了,像是一刻都不愿与宁竹衣多待。李燕婉虽觉得她奇怪,但碍于不好闲言碎语,便当做没瞧见,只一边收拾自己的东西,一边与宁竹衣嘘寒问暖。
“竹衣妹妹,母妃说,你想进宫试试。这是你父亲母亲的意思,还是你自己的意思?”李燕婉好奇道。
宁竹衣眉头一拧,表情颇为复杂:“唉,这个嘛……”她以前是自己想进宫的,毕竟听说皇帝他又俊朗,又年轻,还誓不多娶,她总觉得若能见一见皇上,也算是个不错的机缘。
可自打做了那个《扶摇弃妃》的梦,她就变了心思。但眼下她人都到豫王府了,母亲将一应事务都打点好,若是回绝了这、回绝了那,折损的便是母亲的人情,她骑虎难下,也只能继续走着看了。
李燕婉见她犹豫,心底明白了一二,便小声劝道:“竹衣妹妹,你从前也是与我相熟的。看在小时候的交情上,我多劝你一句话,你莫要嫌我:进宫可不是个简单事,你要想仔细了。那宫里有好的,也有不好的,做好了决断,再想想要不要去吧。”
听李燕婉这么说,宁竹衣很是感激:“燕婉姐姐,我知道的。不过,我没什么耐心学这些礼仪课,我这样粗野,指不准在见到皇上前就被赶出来了呢!”
说着,她想到方才李贺辰在窗口的那一句告发,她又咬牙切齿道:“况且,有世子殿下在,我兴许更学不好了!”
闻言,李燕婉轻轻地笑了起来:“哎呀,阿辰也真是的,为什么非要多那么一句嘴?明明从前时常念叨着竹衣妹妹,可等人一来了,却只会使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