豫王妃宽慰道:“母后,您身份尊贵,何须计较这些?”
“怎么不计较!”太皇太后眉头一竖,“皇上贵为一国之君,却不肯立后纳妃,绵延国祚,非要娶一个绝世美人不可!可那些世家贵女,又有哪一个当真是美成那样的?和太后说了三四遍,叫皇帝不要再看《洛神赋》这样的东西了,太后却左耳朵进、右耳朵出!还有豫王世子,说自己心有所属,可哀家问了那么多遍,要他说那是谁,他也不肯讲。依照哀家看呀,压根就没有这么一号人……”
太皇太后虽上了年纪,但说话的语速却快得和手里拨起来的佛珠似的,也让宁竹衣听得一愣一愣。
李贺辰他心有所属,所以不肯娶妻?
他喜欢的人是谁?她认识吗?
不对呀,她都来京城这么久了,也没见着他和哪个姑娘亲近啊……
莫非,真如太皇太后所说,什么“心有所属”,不过是拿来搪塞老太太催成亲的借口?
太皇太后说了一通,有些累了,便停了下来喝茶。豫王妃适时上前,亲自给太皇太后奉茶,笑道:“母后,儿臣也知道您操心孙儿的亲事,所以今日来,也是想给您分忧。阿辰他的亲事呀,也未必没有眉目。要不然,儿臣今日怎么会带个姑娘上门来呢?”
闻言,太皇太后和宁竹衣都微微一愣。
宁竹衣有些懵:豫王妃这意思,难道是要她充当那个“李贺辰的心上人”?
莫非,这是什么对付太皇太后的手段?
罢了。来时的马车上,豫王妃不都说了?她只要负责委屈就好,能掉眼泪则更佳,旁的事儿不用她管。都是自家人,她能帮,就稍帮一下,豫王妃必然是不会让她吃亏的。
这样想着,宁竹衣低下了头,一副娇羞默认的模样。
而太皇太后则陡然将目光移到了宁竹衣身上,一张老脸上缓缓绽开惊喜的笑意:“呀,这是有好消息了?阿辰终于打算让祖母高兴高兴了?”
豫王妃含笑不语,笑得深意浮动。她既没否认,也没承认,只说:“人家姑娘还年轻,又知礼懂事,咱们可不好直说这些八字没一撇的事儿。”
太皇太后笑得合不拢嘴:“哀家明白,都明白!今儿不过是瞧瞧人长得什么样,性子如何,其他的日后再定!对了,这丫头是哪一家的?”
豫王妃适时道:“竹衣是宁氏一族的姑娘。”
太皇太后满意点头:“不错,宁氏的女娃,门当户对。父亲是什么官职?”
“是洵南的父母官。前些年治了大水,被百姓编了调子一直唱的那个。”
太皇太后眯了眯眼:“宁江涛呀,哀家记得的。放着京城的肥差不要,偏跑去洵南做官。先帝在时,就说他是可用之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