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出发去码头的天，宁竹衣见李贺辰脸色难看，便问他“怎么了”。

“没怎么，不过是觉得船上又热又窄，不想待在船上罢了。”李贺辰的回答轻飘飘的。

“皇上的船，怎么会又热又窄呢？我听燕婉姐姐说，皇上的船，就算装二百个人都不在话下。”宁竹衣好奇地说。

“你没坐过，当然不知道。总之，那船就是又热又窄。”李贺辰道。

宁竹衣正在纳闷，恰好李燕婉提着帕子过来了。一见到李贺辰，她就关切地问：“阿辰，你晕船最厉害，要是当真不能去，就还是留在王府里吧。”

李贺辰：……

宁竹衣：……

宁竹衣的神色瞬时变得复杂了些：“什么啊，原是你么大了还晕船。算了，人晕船也是常见的，你不必逞强。”

李贺辰皱眉：“我早不晕船了，不必留在王府里。”

开玩笑，次李慕之也要去船上。他若不去，必然会出事儿。

宁竹衣见状，微微唏嘘一番，没有多话了。

马车悠悠而行，很快到了登船的码头。

宁竹衣下了马车，便瞧见一条宽敞的河道，清碧色的河水被河道送往北方的天际。靠岸的水面上，一列皇家御船一字列开，气势俨然，依稀有群马之象。

里靠近宫中，并无闲杂之人，唯有赤色高旗在风中猎猎而响。不远处，各家王府的女眷子弟相继下车，携着丫鬟仆从，沿着长长的木板子往船上走去。

临水之地，清风舒畅。夏季的闷热之意，都被河上的水汽拂散了。

“么大的船……”宁竹衣仰头望着那些船，新鲜极了。

些船小的有二层，大的有三层，俱是雕梁画栋，精美至极。船头盘着飞龙翔凤，顶上立着龙之九子，绿璃红柱，竟像是将宫宇殿舍挪到了水面上来。

“衣衣，你通水性吗？”豫王妃原本正在命令仆从搬运东西，见她望着大船发呆，便笑眯眯般问：“要是水性不好，可记得别在甲板上到处乱走。”

宁竹衣忙道：“王妃娘娘放心，我会水。”

洵南多水，她很识水性。不过那里的水上，只会有小小的乌篷船，或者只能载几个人的画舫，慢慢摇入湖上的一片碧荷中，不会有眼前般壮阔的景象。

很快，便轮到豫王府的人上船了。宁竹衣跟着豫王妃，一道踩着木板上了船。人还没站稳，一旁忽然来了个老嬷嬷，笑眯眯道：“宁家竹衣小姐可在？太皇太后请您和豫王世子过去说话呢。”

太皇太后？

一提起个名字，宁竹衣就想起一个满面笑意的老婆子来。

就在永荣长公主找过宁竹衣的麻烦后，豫王妃便带着她一道去宫中见太皇太后，谎称她和李贺辰要定下婚事，才令永荣长公主得了惩戒。

那之后，宁竹衣还烦恼过若是太皇太后问起婚事，她该如何回答。庆幸的是，她一直没机会与太皇太后相见，自然也就不必考虑桩烦恼。

没想到会儿，太皇太后竟然逮着了机会，要见她和李贺辰！

莫不是又想问“几时过明路”？

可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