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绕过弯曲小径,进了红露居的大门。韩氏上下左右地打量着院中景色,赞不绝口道:“王妃真是有心了,将你安排在这般雅致的地方……”话音未落,韩氏便瞥到了屋内一张金灿灿的屏风,她的话瞬间卡了词了。
半晌后,韩氏才挤出一句话:“她还是老样子呢!尽喜欢这些花里胡哨的东西。”
宁竹衣笑了一阵,让山楂搬椅子奉茶。等父母坐下了,她便老实地站到了韩氏身后,伸手给韩氏揉肩。
“先前一直没能在母亲跟前尽孝,是女儿的不是。”宁竹衣一边揉肩,一边很老实地说,“母亲旅途劳顿,女儿帮母亲松乏一下肩膀吧!”
见她这么乖巧,韩氏露出满意之色,又指了指自己的左边肩膀:“这儿,揉得大力些。”
揉了好一阵子肩,宁竹衣这才咳了咳,试图提起正事:“母亲,关于女儿入宫选秀的那件事……”
听她这么开头,韩氏便轻笑一声,很是自负地说:“衣衣,你便放心吧。母亲已经全帮你打点好了,只要你去参加选秀,就定能入宫。保不齐,还能捞个皇后做做呢。”
宁竹衣心底咯噔一下,连忙道:“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
韩氏瞥她一眼,道:“与母亲说话,不必遮遮掩掩的。不做皇后,难不成做妃嫔?那可有你的苦头吃的。”
宁竹衣心底为难,嘴上也犹豫起来。她支支吾吾道:“其实……其实女儿……”
“其实什么?”
“其实女儿,眼下已不想入宫了……”宁竹衣的声音越来越低。
闻言,韩氏的表情微微一变。
“什么?”她攥紧了袖子,像是怀疑自己的耳朵:“你说不想入宫?这是怎么了?谁欺负你了?可是本家派人来说了什么?”
女儿先前一直想着能搏一位天下最尊贵的夫君,要改主意,实在奇怪。莫不是同样要派女儿参加选秀的宁家本家暗中使诈?
韩氏内心狐疑不已。
宁竹衣见她如此,连忙解释道:“没有的事,本家从未对我做什么。我不过是……自己不想参加选秀了。”
顿一顿,她自知理亏,低头道歉道:“我出尔反尔,叫母亲白忙活一场,是女儿的错处。”
一旁的宁江涛也露出了迟疑之色:“衣衣,好端端的,怎么又不想入宫了呢?皇上眼下还未娶妻,也不曾有过妃嫔,又年轻英俊……”
闻言,宁竹衣想起了黑漆漆一片的皇上,忍不住问:“父亲,你亲眼面见过皇上吗?”
“见过呀,六年前回京叙职的时候,远远地见过皇上一面。那时的皇上虽还未长开,却已是人中龙凤之姿了。”宁江涛纳闷地答。
“父亲,那时的皇上,黑吗?”宁竹衣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