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边说,她一边将大侠往床底下推。大侠僵硬一瞬,只好顺了她的意思,趴在地上,往床底下挪。
这荣春宫的地虽打扫得干净,可还是有灰,硬是让大侠白生生的袖口沾了颜色;床下的地方还窄,卡得大侠的斗笠歪歪斜斜。但不知为何,大侠一直死命拽着斗笠,就是不肯放手。
咔哒!
只听一声脆响,竟是大侠的竹斗笠被折了半边。
门外的左丘羽立时察觉到了不对:“宁大小姐,你在做什么?”
说罢了,他便推门而入。
宁竹衣倒吸一口冷气。
趁着左丘羽推门的瞬间,她一脚将大侠踢进了床下,又翻身躺在了床上,还特地撩低了半截衣襟。
等左丘羽进入内间,看见的便是这样一幅画面:宁竹衣大喇喇地躺在床上,姿态活像个下九流的混混,一只脚踹着床柱子,一只手耷着自己的衣襟,下头露出一片嫩生生的锁骨肌肤来。
这样的姿态,委实不是大家闺秀该有的。左丘羽愣了下,面色迅速涨红,而床上的宁竹衣则发出短促的尖叫,恼火无比地将一只绣花鞋朝他脸上丢去。
“你闯进来干嘛?!我在修炼呢!!修炼!”
她手劲大,这鞋子又正正好好砸在左丘羽的脸上,左丘羽只觉得自己脸上一痛,鼻子都快断了。但他什么都不敢说,只好顶着痛得要命的鼻子扭过头去:“冒犯了,冒犯了……”
“现在京城里最流行的就是修炼了,你不知道吗?随便闯进来,打断我修仙,真是好大的胆子!”宁竹衣振振有词地训斥他。
左丘羽尴尬不已,忙低着头赔罪一番,讪讪地退了出去,道:“宁大小姐,在下绝不再打搅您修炼了。”
咔哒一声响,房间内又归于寂静。
宁竹衣松了口气,理好衣襟,坐了起来,把头往床下探去:“大侠,你可以出来了。”
一阵轻响,一剑破天大侠从床底下爬了出来。只见他原本白色的衣袖,现在已被地上的灰染成了灰色,让宁竹衣看了忍不住嘀咕道:白衣服当真是不好。
一剑破天扶着折了小半的斗笠爬起来,硬是没让那斗笠和白纱离开过自己的脑袋。
“衣……宁姑娘,你先把鞋穿上。”一剑破天站起来的第一句话,竟是这句。“你是订了婚的姑娘家,不可以将脚露给别的男子看。”
宁竹衣愣住。
她低头一看,方才为了砸左丘羽,她拿自己的绣鞋当作暗器丢了出去,眼下脚上只有一层薄袜。
这家伙竟然在计较这个?!
宁竹衣挑了下眉,问:“你身在江湖,怎么知道我定亲了?消息这样灵通?”
大侠噎了下,别开头,道:“豫王世子是我的好友,我自然知道这消息。”顿一顿,他又忙岔开了话头:“这些都不是急事。要紧的是,金羽卫少卿挟持了不少权臣王族入宫,将他们关在宫里,不允许他们外出。”
闻言,宁竹衣愣了下,脑袋很快转过弯来:“他这是要拿这群王室子弟、权臣公卿当作人质?”
大侠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