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黎看着郁璟这笑盈盈的样子,又想起他刚刚面不改色地把自己扔下水去,不由得一抖。
郁璟见陆黎一抖,笑得愈发灿烂了:“小王爷还是别耽搁了,若是着凉了就不好了。”
在郁璟的笑容攻势下,陆黎不敢拒绝,连连点头,跟着郁璟去换衣服了。
滇王妃若有其事的看了离去的两人,对长公主笑道:“世子年少有为,六郎君活泼可爱,郡主又是个贴心的,我倒是羡慕极了长公主。”
彩虹屁谁都喜欢听,尤其是夸赞自家孩子的。
不过长公主也是听出来滇王妃的意思了,陆黎落水跟她家老大老六脱不开关系,但是既然陆黎承担责任了,她们也认了。
长公主在心里默默地叹了口气,和滇王妃对上了眼神,又同时都撇开了,当中心酸不言而喻,儿女都是债啊。
郁棠见了滇王妃和滇王,自然也是要请安的。方才在正厅她没露面,这会儿却是避无可避了。
滇王妃对郁棠的印象很好,不为别的,就只为两次儿子出糗时,这孩子为之解围的举动,她也很是赞赏。
古语有云,耳听为虚眼见为实。传言虽然不见的都是真的,可种种有关于陆黎的传言,不论真假多少都会影响陆黎在别人心中的印象。
这姑娘没有因为传闻而厌恶疏远陆黎,反而在他丢脸时上前解围,这一份品性她是看重的。
滇王妃多多看了郁棠几眼,同长公主说道:“长公主,我见和宁这孩子很合眼缘,若是她得闲,可来滇王府陪我说说话也好。”
长公主看了郁棠一眼,倒是很意外滇王妃这样喜欢阿棠,没有直接拒绝,而是委婉道:“她身子骨不好,若她愿意,我自然也希望她多出去走走。”
滇王妃听到长公主说这话,她也不意外。她是知道的,和宁郡主自幼体弱,常年都是在府上将养,也不大喜欢出门社交什么的,偶尔去的,也就是几位皇家公主郡主的赏花宴之类的。
可她就算是知道郁棠身子不好,也不知道她到底是因何缘故,当下也难免一问。
“恕我冒昧,郡主是何病症?” 滇王妃问,一旁的滇王也好奇,跟着道:“若有需要,我滇王府必全力相助。”
听到滇王妃问,长公主却不说话了,面色有些沉郁。
郁棠上前,安抚地拍了拍长公主的手臂,这才轻声同滇王妃说道:“多谢王妃挂心,我生来寒症,畏冷怕寒,多年来已经习惯了。只是有一事要告知王妃,因得此症,我身子不好,将来恐难以生育……”
“阿棠!”
长公主厉声喝止了郁棠,脸上满是惊怒,她怎么能说这件事呢!女孩子的名声何其重要?这件事是能乱说的吗?况且此事不绝对,又何必说出来让人拿捏!
郁棠迎着长公主又惊又怒的眼神,微微一笑,仿佛并未放在心上,继续对着惊讶无比的滇王妃说道:“故此,我也不会拦着王妃给陆黎纳妾。”
听到郁棠说的这些话,长公主气得头都发晕,应王上前扶住了她,眼神也是极为不赞同的看向郁棠,觉得她也太过任性的将这件事说出去。
一旁听着话的郁旸双手攥得紧紧的,脖子上的青筋都要爆出来了。
滇王妃看着眼前的少女眼神清明的样子,心下难免生出一股子怜惜来,她正想说话,却被滇王抢先了——
“不纳妾!” 滇王斩钉截铁地说道:“陆黎不纳妾,若敢纳妾,本王打断他的腿!”
饶是郁棠再设想过无数种场景,也万万没有想到过会是这样的局面,她有些愕然。
滇王也没来得及看郁棠的眼神,只是看了滇王妃一眼,说道:“子嗣我陆家也不缺,再不济,从宗祠中挑选好的儿郎过继来养便是。”
滇王这话也不只是让郁棠愕然了,连应王和长公主都没有想到他会说出这样的话来。反而倒是滇王妃一脸赞同的样子,倒像是滇王把她的心里话说出来了的样子。
郁旸看不明白这情况了,他的双手还是紧紧攥着,只是不敢轻易开口说话了。
滇王妃在刚刚郁棠自爆难以生育时,看清了长公主眼中的苦楚,她是明白的。作为一个女人,也作为一个母亲,她是知道长公主心里的痛有多深……
“好孩子,我知道你是个赤诚坦荡之人,但这件事不必着急。” 滇王妃冲着郁棠笑了笑,“我也是晚来得了陆黎,最重要的是你身子康健,这才是你父亲母亲的愿望。此事到我这里,就算是封口了,我发誓绝不会再有任何一人知晓此事。”
郁棠听着滇王妃的话,心里难免有些动容。她刚刚说出来这些话,也不过是为了试探一下滇王夫妇,却没有想到得到了这样的一个结果。她不太在意名声这件事,她若为名声所累,怕是早早就活不下去了。